伊莎下楼了。她的头髮还是有点乱，迷迷糊糊的。大冬天起床不是很容易。

「汤姆！」她看到男孩已经在吃早饭了，「你又拿我魔杖了！」

汤姆耸肩：「保温咒和飞来咒而已。我又够不到麵包。」

伊莎鼓起腮帮子：「踩椅子够！」

她拖开椅子坐下，拉过煎蛋：「嗯哼今天煎得不错！」

汤姆得意地点头：「那是。」

他俩轮流做早饭。汤姆是个煎蛋苦手，他有点掌握不住火候，总是煎老。不过他也慢慢练出来了。

伊莎喝了一大口热牛奶。

她这几年完全没变，连头髮都没长。她出门还得喝点增龄剂，或者化妆把自己化老一点，否则太显嫩。

她现在自称是汤姆的姑姑，有时候懒得喝增龄剂就带汤姆出门的时候就自称是汤姆的姐姐。

汤姆对这个闺女则是半点应有的慈爱都没有，完全把她当姐姐和半个妈。

11岁的汤姆里德尔比原本更高更健康，气质更温和。5年来他在这里过着吃穿不愁，养尊处优的生活。

伊莎不会带孩子。她只会用和同龄人说话的口吻和汤姆商量事情，而且训自己的爹也感觉怪怪的。所以她一再地商量，退让，最后妥协屈服于汤姆的所有要求。

他们看书，学习魔法，认认真真养纳吉尼，偶尔养死一盆花。每个月看一场球赛。

战时不看球，那就在家打牌或者下棋。伊莎爱上和汤姆对战高布石，两个辣鸡凑一起谁也不嫌弃谁。汤姆9岁后打牌再没输过。

汤姆问过他爹妈的事情。伊莎斟酌斟酌，照实说了。

汤姆半天没反应，过了会儿「哦。」了一声。

「照你说的，」她和他挤在同一个被窝里，天花板上和墙壁上是魔法造出的Milky Way，银河，」这些事对我的未来倒是没什么影响？」

「这倒是。」

「那不就行了。」汤姆蜷在星光下，看起来小小的，「至少我将来听起来是个很好的父亲。而且我又有了你，已经够了。谁会在6岁的时候就有了一个16岁的女儿呢？」

伊莎笑了，捏他翘翘的鼻子：「你。」

「我好像听见邮递员来了。」伊莎吞下煎蛋，「今天轮到你取报纸吧？」

汤姆舔舔奶渍：「乱讲。明明昨天也是我。今天轮到你。」

「可我昨天给纳吉尼洗窝和厕所了！」

「纳吉尼都冬眠多久了，窝和厕所不要太干净！」

「不管我不管！我没穿外套我不出去！」

汤姆沉默下来，他用深邃的眼神盯住伊莎。她不为所动。

「......叫声爸爸我就去。」

伊莎清脆又欢快地叫：「亲爹！好粑粑！」

汤姆放下牛奶就去了。

伊莎笑着看着她的男孩的背影。

她在梦里蹉跎了6年，每天坚持背O.W.L.S.考点，就是为了回去。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的汤姆，她骄傲、聪明、敏感又帅气的汤姆，她的男孩，接受她一点一滴教育长大的男孩。

她用爱每天浇灌她的男孩，他茁壮成长。

冬日的阳光在该暖和的时候还是很暖和的。她眯起眼睛享受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伊莎？」

「？」

伊莎睁开眼。

门口，男孩逆光而立，阳光给他的黑髮镀上金色，白衬衫，黑色贴身棉裤，露出一小截嫩白的脚踝，还有那隻扬起一封带火漆印戳信封的修长纤细的手。

「来自霍格沃茨。」他漾起笑涡。

伊莎再度回到光点空间。

「成功了么这是？」她问缓缓显形的劳伦兹，「我刚刚还在吃早饭！」

劳伦兹表情凝重。

「失败了。」他说，「我推算了一下，那个世界又回到原轨了。」

他划出一个画面，伏地魔从黑魔法实验中脱离，五官模糊，头髮尽无。

「没道理啊！」伊莎不忿，「我没把汤姆教歪啊！」

劳伦兹挑眉：「哦？」

画面切换。伏地魔给一个毫无生气的女性躯体极其温柔地梳着头髮。

「你瞧，银色带星星的绸带，他们说这叫Milky Way。」他给睁着无神双眼的躯体系上髮饰。

他把一切归拢好之后，扶着躯体一起对镜。他在镜中看着怪物般的自己和永远不变的伊莎，久久无言。

「你看，我最终也没有成为你的那个父亲。我已经都杀了4个魔法部长了，你还没有出现。」他摇摇躯体的手，「你的灵魂到底去了哪里？」

伊莎看着那具缺失灵魂的躯体毛骨悚然。

「那玩意儿是他造出来的？」她不敢置信。

劳伦兹耸肩：「不然生出来的咯？」

伊莎焦躁地咬指甲：「没道理啊......」

怎么能失败呢？

怎么就失败了呢！

「再来！」她气势汹汹，「我就不相信了！」

难不成用爱还能教出黑魔王来？！

阴暗的屋子，发霉剥落的墙纸，踩上去嘎支嘎支响的木地板。

伊莎降落在这阴暗老宅的木製扶手楼梯上。

楼下传来一声尖利的鸟叫。

伊莎茫然地四顾。她完全不认识这个地方。这压抑腐坏的气氛令她联想到布莱克家和孤儿院。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