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杌瞧见他的眼神,勾唇主动替他解惑道:「这是为本座疗伤多年的巫医。」
言息月没有回他这句,转而冷声道:「还打么?」
以名杌现在的情况,十招之内便能分出胜负。
果然,名杌摇摇头,「不打了,打不过。」
话落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作为交换,你来坐这个位子统掌魔界,本座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如何?」
言息月嗤笑一声,「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同我讲条件做交换?」
「本座现在是打不过你,可是,剩余的灵力让本座在你之前自我了断也是足够的。更何况,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不想知道本座到底利用你都做了什么?本座又为何能进入你的躯体里去?这些事情除了本座自己可是再无旁人知晓。」
「或者退一步,你之后挑选到合适的人代替你也可以,只要能让魔界兴盛。至少,别叫外边那帮人瞧不起。」
名杌这会儿居然有些怕他不答应,最后忍不住又故意嘟囔道:「本座原先还有重戟和覃怨两个人选,但是你都给杀了。」
言息月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猜测他到底想搞什么。
可名杌所言,确实戳中了他的痛点。
「好。」
良久,他终于应了一声。
名杌容色舒展,整个人一下放鬆起来,他知道言息月的为人,所以他既然答应了,他也不担心这人会食言。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言息月晃了晃手中的剑,将那再次聚集起来的鲜血甩了个干净,「从头讲。你的计划,你的筹谋。」
名杌沉吟片刻,点头道:「行,不过这故事可就长了。」
「那就先从——上一次仙魔大战讲起吧。你可听说过上一任魔尊?」
「……」
名杌还想同他一应一答,但是见言息月始终看着他却不说话,自觉无趣。
索性也不管他了,兀自继续说道:「上一任魔尊,便是本座的父亲。当初,我们攻下仙界数千里,得胜在望,最后却因他一人的狂妄奋进而失了利。」
「那时本座尚在另一战场,得到消息后,便带着重戟和覃怨一路赶至天曌山,新来的兵力很快将天兵逼退。一战暂休,可老魔尊却在这一战中受了重伤。息月,你可知,这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名杌突然笑了一声,眸底毫不掩饰地透出一丝恨意,「高傲如他,怎能允许自己失败,身体既然受创,那便拿别人的来补就好。」
「于是,他将本座骗去,施以禁术,夺取了本座的灵力以补他用。可笑的是,他利慾熏心,尝到了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还妄图吸取本座的魂力。二者相加,他那副残躯又怎能受得住,最后落了个心智全失,爆体而亡的下场。而本座被回扑的灵力反噬,导致心魂受创,身体也伤了根基,久久不愈。」
当初同宁远远说的话并不都是假的,他无法修补好这具身体,所能做的便只是日復一日地往后拖着。
拖到——他想到一个新办法的时候。
那次的仙魔之战让整个魔界陷入颓靡,众生对于魔界的一切只剩下鄙夷和厌恶。
他生于魔界,也爱这片土地,余生所愿仅是復兴魔界。
可是,他放眼魔族,没有一人能撑此大局,无奈之下,他只能将魔界分治,分别交给重戟和覃怨二人。
后来,幸得覃怨为他寻得一名巫医,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但这终归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这副躯体已然不能再用。
既没有继承人,他的身体又迟早衰败,那有些事便要早做打算。
他该为自己寻一副新的容器了。
世有「夺舍」之说,以夺取他人身体换求长生。
然而世人却不知,普通的「夺舍」,随便一具身体都可以,可这样的身体却是用不久的。
只有一具精心培养的「容器」,才可称作是真正意义上的「復活」,才可以一直用下去。
「所以。」言息月忍不住打断名杌,「我便是你……的精心培养的容器?」
名杌望着言息月隐约蕴有震惊和怒火的脸,笑了一笑,「是。」
「还记得本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你浑身是伤,失血过多晕倒在了地上。那个时候,本座其实只是碰巧遇见你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是,你晕倒前的那个眼神却是很合本座的心意。」
「本座那时便想,你与本座或许是有缘分的,恰好之前试验的几个容器均未成功,那试一试你又如何?儘管当时你的修为还很低,但你为龙族,有强于绝大多数人的坚实躯体,作为承载本座强大神魂的容器再合适不过。」
「于是本座便在你身体种下魔种,又餵你吃下定坤丹滋养身体,将你打造成一个更合适于本座的容器。」
「对了,你也要感谢本座给你的这个魔种,没有它,你的修为可到不了之后那成倍增长的地步。可惜啊,你过早停了定坤丹,本座等不到你变成一个完美的容器,而你,也因为没有了定坤丹的牵制,导致魔种失控,过快生长,性格大变。」
名杌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他莫名有些期待地看着言息月,这些事情他从前一定想不到,现在骤然听闻,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呢。
言息月却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剑,面色除了进殿时便有的阴沉再也看不出旁的什么。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