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小郡主如此猖狂,原来是由他护送。
见到自家小琉璃受到如此重伤,他神色一沉,抬头看向犁山的两位门主。
「你们谁能告诉我,小郡主的伤势如何来的?」
无上门主感觉自己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他微微思衬:「这,是一场意外。」
牧琉璃轻咳,她眼眶泛红,哽咽道:「老师,你可要给我做主。伤我的人就在高台上。」
自从拓跋南川来到这里,余娇娇的身体便微微颤抖。
这是对于一名大修行者的……敬畏。
听到牧琉璃的话,她小小的身体便更向后缩了缩,几乎躲在了淮英的背后。
唯一不变的,便是死死地搂着他的腰,无论如何都不肯鬆手。
「那个小丫头?」拓跋南川微微眯眼,他的视线落在了余娇娇的身上。
黑衣青年附和道:「是她。」
「是我——」淮英朗朗开口:「伤郡主的人,是我。」
「胡说!」无上门主眼皮重重一跳,他呵斥道:「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小郡主是与这丫鬟比试的时候——」
「无上门主,我们剑宗以替天行道为宗旨,行斩除妖佞之事。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是替了哪个天道,尽说瞎话?」淮英嘲讽道。
中年男子愣住了,他本意是帮淮英说话,毕竟来的是拓跋南川,一名远在他们之上的大修行者!
「你——」无上门主气极,他甩了下衣袖,冷哼道:「你真是不知好歹!」
护着她,就护着她吧!一个没用的小丫鬟,能护她到几时???
「那我可不能像你们这样,张口就来。」
余娇娇的心逐渐落回了肚子里。
淮英,淮英已经这么说了,这便代表,他不可能让清疏国的人将自己带走。
拓跋南川算是明白了,这名看着很是妖孽的剑宗弟子,便是伤自家小郡主的主凶。
犁山宗,是剑宗的分支,主要负责招募培育新弟子。这里的修行者阶级都在神閒之下,就连三位门主也不过是神閒九阶巅峰。
这种小地方不值得拓跋南川踏足,这群弟子更不值得他留意。
他说道:「既然这位小弟子愿意揽下责任,那便跟我们走一趟。」
「至于,这个小丫鬟——」
拓跋南川的视线落在了余娇娇身上,她看着还很小,穿着单薄的衣衫,一张小脸儿粉粉嫩嫩,殷红的小嘴唇微微翘着,很是讨喜的长相。
「我们清疏国的郡主颜面尽失,要一个小丫鬟的命,不过分吧?」
他来,自是给牧琉璃撑腰。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没有人敢反驳。
众人都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自动与高台上的那对主仆划分距离。
淮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甚至笑了笑:「不过分。」
「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郡主如果是天上的云,那丫鬟便是地上的泥。莫说一个丫鬟的命,只要牧琉璃开心,就是十个、百个丫鬟的命也要得。」
「还请你向旁边挪两步。」拓跋南川的语气听着很有礼貌,但眼里的笑意很冷很冷。
只要淮英稍稍侧身,那个小丫头便会瞬间殒命。
余娇娇的心微微一颤,她拽住了淮英的衣裳,缓缓摇头:「不要,不要丢下我……」
「你说什么?」淮英听见了,却还是这样问。
「我……不想死……」
淮英感觉到她浑身颤栗,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伸手按住了余娇娇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记住了,你的命是很金贵的。」
余娇娇怔住。
淮英,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拓跋前辈。」淮英抬眸看向牧琉璃身前的男人,冷笑道:「错了,你错了。」
「如何错了?」
「你刚才说,清疏国郡主颜面尽失,所以得要我们剑宗的一个小丫鬟来赔命。」淮英竟是笑出了声:「这话倒真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在于,你口中的小丫鬟她并不只是个小丫鬟啊。」
淮英的笑,带着三分讥讽,七分戏谑,听着又诡异至极。
余娇娇听呆了。
所有剑宗的弟子都听呆了。
后方的徐白手心里早已出满了汗,他吞了吞口水,这拓跋南川可不是好惹的,这样当众笑话他,就不怕被对方一剑封喉?
所有人都被淮英的笑声吸引过去,却并未细想他话里的意思。
余娇娇脸色微红。
淮英,不畏强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护她,甚至连「你的命很金贵」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要不是知道淮英的性格,这听起来可真像是在告白。
「你难道想说,在你眼里,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亦或者——你看上了这个小丫头?」拓跋南川神情阴暗的说道。
他的耐心快要被耗光了。
「不。」淮英回道:「生命在我眼里当然有高低贵贱之分。有权有势,即为高贵。为奴为仆,即为低贱。清疏国的小郡主自然是高贵之人,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了,一方小国的郡主都能比作天上的云彩,那我们嘉国永安侯的亲女儿,怎么就能任人践踏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剑宗弟子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牧琉璃冷笑:「区区永安侯——」
「琉璃。」拓跋南川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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