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就这样吧,」佐野太太注意到两人的为难,张了张口,鞠躬道,「这次真是多谢了,已经够了,就算拿了赔偿他也回不来……」
「就是因为佐野先生回不来了,才需要赔偿,」三澄养母着急道,「您还得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一定要坚持下去。」
「可是就算打官司也很难赢吧?说不定还会遭到抹黑……」
「还有赢的机会。」高成忽然打断道。
「诶?」佐野太太愣愣看向高成。
「我找佐野先生的诊断医生问过,虽然没查出问题,但医院有建议住院检查,只是佐野先生说请不到假……」
高成分析道。
「如果当时休假入院检查的话,或许还能够及时发现动脉损伤,至少也能够有一定的休息时间……既然过劳导致的交通事故死亡很难判定,就从这个方向着手。」
「原来如此,」三澄恍然道,「因为工厂加班影响到佐野先生的病情,这样工厂就有责任了,只要证明工厂存在无偿加班,社长又不允许请假的话……」
说着三澄期待地看向养母:「可以吗?」
「也只能这样了。」
三澄养母诧异看了眼高成,悄悄找三澄问道:「城户侦探还是单身吗?」
「不是啊。」
「真可惜。」
「妈。」
三澄苦笑转向佐野太太:「您还记得那次事故的具体日期是哪天吗?不管是不是要打官司,还是调查清楚点好。」
「那天,」佐野太太默然回想,忽然抬起头说道,「是祭典那天,对,他还说外面的烟花很漂亮。」
「祭典?」
「是10月末的烟火大会。」
佐野太太想着想着哽咽道:「我还记得那天,他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睡了,说自己肚子很饿……」
……
「然后呢,案子怎么样了?」
下午,离开佐野家的时候,高成接到了园子打来的电话。
「今天已经见过遗属,情况不是太好。」
高成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巷子口和佐野太太告别神情依旧很是沉重的三澄母女。
「铃木财团?还是不了,铃木财团不适合介入……不过,方便的话,我想委託伯父建个蛋糕厂,当作后备。」
得到园子的提醒,高成有了新的主意。
幸福蜂蜜蛋糕厂体量不大,如果从商业上打压,通过舆论就能让蜂蜜蛋糕受到很大影响,以铃木财团的力量,让蛋糕厂倒闭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他自己都可以办到。
不管是名气还是资金,他都远远超过那个青年社长。
或许可以逼迫对方屈服……
如果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不了问题,他会考虑从这方面入手,儘管方法不怎么好看,至少也可以给去世的佐野还有佐野遗属一个交代。
他帮不了太多人,但不会视而不见。
需要考虑的是有不少人还指望着蜂蜜蛋糕工厂生活。
那些员工的确选择了隐瞒,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都需要工作,不能说就一定有错,至少还是有人选择匿名给他发邮件。
创建蛋糕厂就是他和匿名员工谈过后的决定,解除员工们的后顾之忧,而且帮助那些员工的同时,也可以给蜂蜜蛋糕工厂来个釜底抽薪。
挂断电话,高成微笑迎向三澄母女。
「佐野太太同意起诉了吗?」
「是啊,这件事好像对佐野先生的儿子小佑影响很大,爸爸一心工作的厂里对爸爸的过劳死视而不见,推卸责任,甚至还诬赖佐野先生有外遇……」
三澄点点头说道。
「大人的世界残酷了点,佐野太太也不希望孩子一直痛苦下去,说想给丈夫讨个公道,只是抹黑的事……」
「工厂那边交给我,」高成保证道,「舆论上佐野先生不会遭到抹黑。」
「那真是太好了,」三澄鬆了口气,「这次麻烦你了,城户侦探。」
不管怎样,有高成这个大名人帮忙,抹黑之类的也就不足为惧了。
「没什么,我也没帮上太大忙。」
高成笑了笑,临走时手机忽然收到匿名员工的回覆邮件。
佐野家位于东京都多摩地区的西武藏野市,紧邻东京23区,是很多东京打工者安家首选区域,房租比较低,上班又不算太远。
正常来讲,下班后坐电车非常方便,可是对幸福蜂蜜蛋糕厂的员工来说,经常加班错过末班车,几乎每个人都是骑摩托车上班,佐野不是特例。
但这么多员工里偏偏是佐野出了事,而且偏偏是在烟火大会那天晚上。
他主动找匿名员工问了这件事。
回覆邮件内容不多,只是说烟花大会那天晚上,青年社长突然打电话到厂里,让人送一箱蛋糕去派对现场,原本厂长打算亲自送过去,可是佐野代替厂长接过了这个任务。
很可能就是因为去送蛋糕,佐野才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意外,严格来说,佐野的死和青年社长有直接关係。
「因为去送蛋糕才在路上出了意外?」三澄养母欣喜道,「如果其他员工愿意作证,胜诉的可能就大多了,而且只要能找到意外是在哪里发生的,通过目击者或者监控证明事故真实性,我就有办法让法官判定为过劳死……」
「可是社长开派对的公寓地址只有佐野先生知道对吧?」三澄冷静道,「除非那个社长本人告诉我们,不然根本不知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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