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手指紧紧扣在手心里,鸢色的眼中晦暗不明。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一场有备而来的阴谋,是那些脑子不清醒的水上家的人调用的棋子,想把他一同拖下水。
不然——那个近期寻找的目标,和那个他久寻不见的挚友,又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武装侦探社的门口?
真是太假了。
只是眼睛看到的,耳边听到的,和内心的混乱杂糅在一起,让这个名为太宰治的胆小鬼忍不住后退一步,试图用视线将面前整个人包裹,不留一丝余地地挑着差别。
脸可以易容,声音可以伪装,就连——
「太宰,看你最近还过得不错,有找到什么存在的意义吗?」织田作之助将菜谱递过去,「见面礼,你可以好好看看最后几页,不过我估计还是没有记录洗洁精的食用方法。」
其他在房间内的人也都围了过来,有些惊奇地看着两人。
水上苍介勾起嘴角,不咸不淡地道:「刚刚不是还说不接委託吗?现在看起来倒是很热情。」
「凉宫和树?」国木田独步皱着眉走过来,「你知道我们在找你?」
「你猜我知不知道呢?」眼前的青年双手抱胸站在门边,红色的眸中满是趣味,「不过——我还是来了。」
「进来说吧。」
几人让出位置,把两人迎了进来,太宰治沉默地站在最后,看着织田作之助的背影。
水上苍介回过头,毫不客气地直接搓了把太宰治的头髮,一脸嫌弃和熟稔:「呜哇,黏糊糊的黑泥精,你现在这个表情不拍下来给中也看也真是可惜了,好像一隻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勾哦。」
太宰治毫不犹豫伸腿直接踹过去,被水上苍介躲掉。
「得了,就是织田作之助本人,你也别想有的没的了。」水上苍介淡淡地道,「我们时间很赶,没时间看你悲春伤秋。」
织田作之助不太赞同水上苍介的说法,但他的习惯让他不会打断两人的对话,只是待安静后对太宰治道:「确实是本人,其余的事情,我会告诉你的。」
「你那封信最后的署名是什么?」太宰治没头没脑地问。
织田作之助:「……铃木。」
当时他与太宰治说过自己想当作家的梦想,笔名就取「铃木」二字,简简单单,淹没在人群里。
太宰治「啧」了一声,安分地坐回椅子上,顺手丢了个橘子给他——没给水上苍介。
江户川乱步转过椅子,看着水上苍介:「果然,一开始就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叫我水上苍介就好。」
没有理旁边人讶异的目光,水上苍介笑着对江户川乱步道:「你先说说你看出了什么?」
「唔,凉宫和树是你曾用的化名,然后那个付丧神大和守安定是你故意让他来武装侦探社下委託的吧?」江户川乱步带着眼镜,手肘靠在桌子上,一脸严肃,「你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水上澈也?」
这么看来,诸伏景光待在水上澈也身边的时候,水上苍介便通过一些手段,间接窃取诸伏景光从水上澈也口中得到并转给他们的信息,从中挖出了不少他自己起初并不知道的秘辛。
水上苍介很捧场地鼓掌:「不愧是世界第一侦探,说得都对。」
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凉宫和树……真没想到你那么早就开始隐藏自己的本名了。」
起码他在港口黑手党与他相处了那么久,都没听说过另一个名字。
「因为某些原因,我并不是很喜欢我自己的本名,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水上苍介语气淡淡,「这次前来,不仅是想终止前任委託,还是想拜託诸位一项新的委託。」
江户川乱步不满地道:「我们侦探社可不是什么都接的哦。」
「嘛,肯定会有报酬的。」水上苍介道,「想必以你们现在的情报,应该与咒术师们交涉过了吧,水上家剑走偏锋,渐渐没落,但这也代表我们起码在某一个方面有着特殊的才能,起码我——自我感觉还是很棒的。」
「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我感觉良好。」太宰治切了一声,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以先说说吧。」
国木田独步有些不满太宰治自作主张,他皱着眉低声叫了声太宰的名字,得到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江户川乱步推了推眼镜:「我大概知道你想委託什么了,不过我们侦探社不站队哦。」
「真是可惜。」水上苍介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众人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有些茫然地望着双方。
太宰治道:「水上苍介的委託,应该指的是铃木集团上的怀表吧?怎么,你想我们帮你在和水上澈也的争夺中抢过来?」
水上苍介不满地鼓着脸,明明老大一隻的青年了,却还充满了孩子气:「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现在水上家的财产都在他那——」
「也不是你的吧。」江户川乱步道,「那个怀表上刻着的缩写,指的是水上和树,也就是你的另一个兄弟。」
「这些信息我们已经了解过了,对水上和树的行踪问题,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水上苍介执着地道:「找不到行踪都是小问题,只要拿回怀表,我自有办法。」
「这件事我们帮不了你。」江户川乱步难得表现出明显的拒绝态度,「不论是你还是水上澈也,想必都不会想让外人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吧?你所说的报酬,不出意外的话只是一个空头支票,既然如此,我们武装侦探社也不想当插手其中的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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