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尧眼睁睁看对方把他缠成了蚕蛹,在看戏中错过了挣扎的机会,就这么被一脚踢倒在床。
没想到平时正儿八经的老实人路子这么野。
他眼睛微微眯起:「你现在把毯子解开,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堂堂极影团长,凶名在外,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尿滑跪。
可现在被包成了蚕蛹,脚上的拖鞋还掉了一隻,另一隻挂在脚上要掉不掉,眼神再危险,也没杀伤力了。
露在外面的脚丫子有点可爱。
景晞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到床的右侧,自己躺在左侧,声音凉凉的:「我用我自己的身体暖被窝,需要你原谅?」
迟尧:「……」
这他妈是把他当热水袋?
「倒计时一分钟,我劝你考虑清楚。」
刚说完,房间里的灯啪得一声黑了。
景晞拉过被子,闭上眼睛:「热水袋不需要说话。」
迟尧:「……」
这人是真的皮痒。
之前穿进景晞身体里时没感觉,现在就这么躺在景晞的床上,有种全身毛孔都炸开的不适感。
迟尧仔细想想,把这种感觉归结于危机感。
枕边有股淡淡的酒香,像冬日里树枝上结的冰霜,看似冰冷,却能燃起无名烈火,将五臟六腑、理智灼烧殆尽。
「我的委託进度怎么样了?」
黑暗中,景晞声音很轻,比平时沙哑。
迟尧回过神,翻身躺平。
沉默了片刻:「有两个疑似对象,还没证实。」
景晞:「什么背景?」
迟尧:「下面刚交上来,我还没仔细看——」
还没说完,终端被点亮,上方弹出虚拟屏。
景晞熟门熟路地点开文檔翻看:「这两份?」
看着他操作的迟尧:「……」
他是不是太惯着是死对头了?
景晞将两份资料放大到空中。
虚拟屏本身就带光,在黑暗里也能看得清楚。
两个人名字里都带着一个「曜」,都是年少时背井离乡,父母双亡,一个在白熊座挖矿,一个在某个小星盗团里做小弟。
见他看得这么认真,迟尧突然后悔说出来。
万一这两个就是——
「他们不是。」
迟尧一怔,心情瞬间转好。
「为什么这么肯定?」
景晞声音低沉,语速不急不缓。
「这个叫詹曜的,他是跟随父母犯罪判刑,跟爷爷奶奶去了白熊座,但yaoyao的父母不可能犯罪,他也没有和爷爷奶奶相处过。」
突然觉得死对头的声音变得动听了。
迟尧像毛毛虫似的往他那边挪了挪,故意不耐烦道:「那另一个呢?」
景晞:「这个叫洪久曜的就更不是了,小时候父母离异,跟着父亲去白熊座,后来父亲二婚,十几岁就辍学混社会,进了这个叫『嘎嘣脆』的星盗团。」
迟尧笑笑:「很符合你的要求啊。」
景晞感觉身边人靠近,假装没发现。
「yaoyao的父母是,除非战死或者一方大过,轻易离不了婚,更不可能随意二婚。」
「军婚这么变态?」迟尧嗤笑,「那你以后结婚可得慎重。」
景晞没理会他的调侃,又放大其中一个人的照片。
「这个人眉毛太粗,鼻子太塌,脸歪了,骨骼也不精緻。」
迟尧:「……」
景晞放大另一个人的照片。
「这人眉毛太短太杂乱,眼睛太小,单眼皮,皮肤太差全是逗逗,还龅牙。」
迟尧:「所以?」
景晞瞥了他一眼,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到对方看过来的眼睛。
「yaoyao从小就是美人坯子,长大了必然不会是这幅模样。」
迟尧:「……」
「男大十八变,越变越难看,长成这样很正常。」迟尧声音凉凉道,「你到底是找人,还是找童年回忆?清醒点,面对现实,你的yaoyao现在就长这逼样。」
景晞关掉虚拟屏,翻身背对着他。
「再找。」
闹脾气了?
迟尧心情很好,慢吞吞地挪过去,直起身去看他的表情,调笑道:「喂,你要找好看的yaoyao,这里不就有现成的?」
景晞睁开眼,偏头看向上方那张含笑的脸。
「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勉强当你的竹马哥哥也行。」迟尧勾唇坏笑,「只要钱给够,多演几天也不是不能商量。」
景晞:「演?」
迟尧笑笑:「肩膀也可以借给你,一次100张。」
「不用了。」景晞冷淡地闭上眼,「再过两天,我用什么都是免费的。」
迟尧:「……」
一条破毯子想解开分分钟的事,可迟尧却犹豫要不要走。
枕边的气味太好闻,有点舍不得。
翻来覆去了许久,迟尧用脚踢踢景晞。
「喂,没睡吧?」
景晞:「睡了。」
迟尧:「给我讲故事。」
景晞:「我需要哄热水袋睡觉?」
迟尧嗤笑:「不哄?那热水袋要闹了。」
景晞:「……」
他翻身平躺,无奈道:「你想听什么?」
迟尧:「随便。」
完了又补充一句:「你和竹马小哥哥的成长历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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