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扬唇微笑,礼貌眨眼:「你说什么?」
荆诀看着他,无奈地摇了下头,说:「拿过来吧。」
「好的。」裴吟乖乖走过去,问,「大家都下班了吗?」
「瞿丽没走。」荆诀打开裴吟给他带来的小馄饨,舀了一口放进嘴里,说,「刚接完肖远河。」
「他来了?」裴吟问,「李思唯呢?」
「走了,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荆诀说,「肖远河没有。」
「……」裴吟哑然,「好多年没见过把嫌疑人做成纸条贴脑门上的人了。」
荆诀吃了两个馄饨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裴吟,裴吟撑着下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没关係队长,吃不下就别吃了,我只是在外面排了好久的队而已。」
荆诀眉间忽而蹙起一道不明显的痕迹,低头舀起第三颗馄饨。
然而这颗还没送到嘴里,荆诀就被裴吟按住了手腕。
裴吟抢过荆诀手里的塑料勺,对他说:「你完了。」
荆诀:「?」
裴吟愉快地将馄饨碗端到自己面前,之后用荆诀的勺子吃下他刚舀起来的馄饨,说:「你开始喜欢我了。」
裴吟嘴里塞的满满当当,说出的话含混不清,想听的能从里面扒出几个字,不想听的也可以装作听不懂。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就是喜欢……别想否认……」
几个断句之后,裴吟终于咽下嘴里的馄饨,并把脸埋进馄饨碗里开始喝汤。
他竖起的两隻耳朵又红又挺立,属于拨弄一下就会立刻回弹的硬耳根,裴吟没抬头,光顾着吸溜吸溜地喝汤。
直到荆诀突然开口说:「没有。」
裴吟尴尬地咬了下碗边,说:「哦。」
「没想否认。」荆诀站起来,伸手摸了下裴吟滚烫的耳廓,而后稍微用力,拎着裴吟的耳朵往上提了提,说,「你洗上脸了?起来。」
裴吟几乎是被荆诀从馄饨碗里拎出来的。
他说:「我去洗手。」
结果回来的时候,脸是湿漉漉的。
裴吟抽了两张纸擦了把脸,镇定地问荆诀:「你刚才说什么?」
桌面已经被荆诀收拾干净了,小馄饨不见踪影,只有荆诀坐在桌边冷酷地翘起二郎腿,问:「我说什么了?」
「……」裴吟说,「那我再去买一碗馄饨。」
「回来。」荆诀无奈道,「肖远河今天回不去了,一会儿让他给家人打电话通知一声。」
裴吟闷闷不乐:「哦。」
荆诀看着那道从湿漉漉的刘海下透出的幽怨目光,忍了忍笑,站起来说:「走吧,去审肖远河。」
肖远河坐在审讯室里,整个人透露着明显的拘谨与不安,在裴吟的提议下,荆诀准备当着肖远河的面给他家人打这个电话。
因为下午荆诀联繫肖远河时,肖远河一听他说不方便可以派警察去家里,便立刻说自己愿意立刻去警局接受问话。
肖远河明显是畏惧这件事被家人知道,所以裴吟故意走进来,问:「你好,肖远河。」
肖远河没见过裴吟,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吟递上一部手机,说:「跟家里人说一声吧,今晚你回不去了。」
肖远河应该是有了心理准备,接过手机时皱了皱眉,问:「我能不能单独通话?」
裴吟跟荆诀确认了一眼,点头说:「可以。」
他出了审讯室的门,问荆诀:「肖远河的家庭成员信息在你这儿吗?」
裴吟下午不在局里,这些东西都没看过,荆诀递给他的时候,他先看见肖远河的妻子陈倩的资料,之后才看到陈疆。
裴吟瞳孔微微收缩,吃惊地指着照片上的男生问:「这是肖远河的儿子!?」
荆诀:「嗯,怎么了,你见过?」
「我上次跟你说,见到立林那天在公交站碰见一个学生。」裴吟说,「就是他。」
荆诀一怔,问:「在安发小区那站?」
「对,我刚才还碰见他了。」裴吟眼珠飞快地左右扫视了一遍陈疆的资料,喃喃道,「他去案发现场附近干什么?」
荆诀问:「你刚才碰见他了?」
「……啊。」裴吟有点迟疑地说出一个字,之后目光复杂的看向荆诀。
荆诀率先瞥开目光:「知道了,走吧,先审肖远河。」
两人进去时肖远河已经结束了通话,荆诀问他:「确定不用请律师?」
「我没杀人。」肖远河问,「为什么需要律师?」
「行,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吧。」荆诀跟裴吟一起坐下,他负责审问,裴吟负责录音和记录关键信息。
荆诀问:「你跟死者彭佳是什么关係?」
肖远河答:「我以前兼职送快递,给她家送过。」
荆诀问:「肖远河,我提醒你,彭佳微信的聊天记录明早之前就能全部调出来,你现在的隐瞒行为只会增加你自己的犯罪嫌疑。」
肖远河两隻手交握在一起,他似乎没有想要隐瞒不安的意图,又或者是根本隐藏不住,肖远河咬了咬牙,问:「我现在说了,你们能不通知我夫人吗?」
荆诀说:「如果彭佳的死跟你无关,我们会保护你的个人**。」
肖远河狠狠闭着眼,终于承认说:「我是认识彭佳,我们……之前有、有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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