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医生脸颊上还未拭去的血迹,羽生烛笑了笑,道了声祝福。
「比想像中要顺利呢……不过港口黑手党任由那个傢伙挥霍下去,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吧。」森鸥外看上去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不过,也多谢你的[预知眼]帮我预判了适合叛乱的时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烛能够留在这里,毕竟烛的能力这么优秀,这样的人才不能留在港黑,我可是会很心痛的。」
「这样啊……多谢您的厚爱,不过还是不用了。」
「那还真是可惜。」
两人的对话里似乎都包含着某种暗示的寓意,褐发的少年则站在两人不远处,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完全不像是目睹过杀人现场的样子。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您想的话,可以留下来和这孩子谈谈。」森鸥外笑着看向了名为太宰治的少年,
「我想你们一定会非常合得来的。」
「……你是认真的吗??」
羽生烛看着还在低头打游戏的褐发少年,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
「认真的哦,因为你们身上都有着相同的气息。」
森鸥外微微逼近了些,在羽生烛的耳畔留下了一句话:
「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算了么?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稳地去面对自己的死亡啊。」
「你也说了,[也不是所有人]对吧?」羽生烛平静道。
「其实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只是你自己不敢去想。」森鸥外后退了几步,优雅得体地笑了,
「恐怕优先放弃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啊,烛。」
……
说起来,他确实也有着逃避的一部分在里面。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只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
他无法接受继续苟活下去的事实,也无法接受做了这么多错事,早已步入深渊的自己。
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做过的一切,恐怕再也不能和往常一样对他微笑着打招呼了吧?
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说你啊,早就打算去赴死了吧?」
在森鸥外走远后,棕发的少年才从高高的石块上一跃而下,风衣的边角像是海鸥的翅膀那样轻盈,
「真好啊,能够这样自然地走向死亡,不用在这个痛苦无聊的世界上活着。」
少年的脸上带着笑,眼中却丝毫看不出笑意,
「真幸福,我要是能和你一样就好了,羽生君。」
「这样么?」羽生烛思考了一下,指向了一旁的海水,
「其实太宰直接从那里跳下去就能够结束一生了,用不着这么复杂的。或者我可以帮你一把,子/弹穿过太阳穴后就能安心去了,我保证一点痛苦都没有。」
「不要啦,溺死也太难受了,被枪打也很疼啊!我想追求的是那种毫无痛苦的死亡!」太宰治不满道。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没有痛苦的死法吧。只要那些细小的的伤口还在,就算是安乐死内心也会感受到痛苦和折磨。」羽生烛轻声道。
「太宰之所以想要死,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吧。如果那样的人出现了,太宰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你在说笑吧?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嘛!」太宰治有些震惊。
「不,或许在你的一生中有一百个人都能够成为你的重要之人,只是大概率的情况下,你很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个罢了。」
「那你遇到了吗?」太宰治好奇道。
「嗯,遇到了。」
「既然遇到了为什么还想要去死呢?你这个人真奇怪啊,说话都在自相矛盾呢。」
「我并不是想去死,只是没有办法继续活着。」羽生烛垂眸,
「说到底,我只是个喜欢逃避问题的胆小鬼罢了。」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五条悟能够救下他,也不敢将自己做过的一切告知五条悟。
他不想看见那个人对自己露出失落失望的目光,更不想听见那个人对于自己的谴责。纸是包不住火的,但是他可以做到在火焰燃烧起来的那一刻逃走。虽然逃避可耻,但是也确实有用。
至于想不想活下去……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或许还是想要活下去吧。
「果然如此啊,不过这一点上我们倒是很像。」太宰治笑着拍了拍手。
「你到底理解了什么啊……」
……
和太宰治的对话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实际上那孩子好好说话的话也没有想像中那么讨厌,不过如果愿意好好说话的话,那也就不是太宰治了。
森鸥外夺权成功后恐怕也会鲜少和羽生烛有联繫了。毕竟他上位的手段也并不光彩,身为港口黑手党的前任私人医生,这样的身份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依靠正当手段爬上位的,之后也要除掉不少对他具有威胁的人。
森鸥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但是羽生烛不一样,他并没有所谓的野心,也并不关心任何与[利益]无关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分歧点]了吧。
……
五天后,饕餮会。
这是饕餮会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一次聚会,甚至连边缘人物都被一併召集了过来,如此之大的声势,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饕餮会的BOSS要现身了?饕餮会要搞出什么大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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