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这才扶了裴砚宁过来,让他坐在这里搭脉。
裴砚宁心中虽奇怪为什么他伤了脚而已,还要摸脉,但到底什么也没问。
问诊的过程并没有很久,薛婵站在一侧,听着老大夫问了裴砚宁一些睡觉、出汗、饮食等问题,便写了张方子叫店伙计去抓药了。
「你再来这边,我瞧瞧你的脚踝伤得如何。」老大夫说完起身进了帘子后方,裴砚宁下意识看向薛婵,见薛婵点头,他才起身一瘸一拐地过去。
自然,薛婵也跟了上去。
「脚伤得不重,但是扭了筋,三五日内最好不要下床走动。」老大夫很快掌完,道,「我再给你几帖膏药,回去敷着好些。」
这又是抓中药,又是贴膏药的,要花好些钱罢?裴砚宁心中有些怕,薛婵一定会不高兴的。
「嗯。」薛婵先是应了一声,然后将坐在床上准备下来的裴砚宁一把搂过,打腿弯处横抱而起,先带着人上了外面的牛车。
当着外人的面竟就如此!裴砚宁尴尬不已,下意识抓紧了薛婵的袖子一声也没吭。
安置了裴砚宁之后,薛婵这才进屋询问老大夫:「他的情况如何?」
老大夫道:「脚伤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这心绪,他饮食似乎还好,睡眠有些不安稳,似乎是长期担惊受怕、心神不宁,不知发生了何事?」
薛婵微顿,胡诌了个理由道:「之前身子不好,滑过一次胎。」
「真是难怪。」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很多男子小产滑胎甚至生产之后,都会有许许多多的症状,这十分普遍,只是有些人放在心上来看过,大多数人却是置之不理。你既然有心,可要格外关心他一些。」
薛婵摸了摸脑袋,问:「可有什么具体的法子?」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见薛婵一脸愣头青的模样,不免道:「就是,吃饭的时候多给他夹菜,有空便多陪他聊聊天,还有就是......行房可以频繁一些,让你夫郎感受到你很在意他便是。」
行房?
薛婵脸色木了一下,道:「哦。」
「去拿药罢,用法用量我都写在包药的油纸上了。」
「多谢。」薛婵付了钱,拿着钱便出了百草堂的门,裴砚宁正在外面坐着等她,薛婵的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身形上,按捺不住地想,裴砚宁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行房了才变成这样?
毕竟之前原身虽然打他骂他,但是她们行房,裴砚宁便觉得她们恩爱。
薛婵怎么那样看着他?裴砚宁余光瞥见薛婵的眼神,强装作不在意,却忍不住在她的目光底下暗暗心虚。
果然花了很多钱罢?都是因为他乱跑......
「还想吃麵吗?」薛婵坐了上来,询问裴砚宁。
「我都可以的,妻主。」裴砚宁自然不敢挑剔,不过俩人平时都是以粥米为主,他也确实是想吃麵的。
「不去上次那家了。」薛婵边驱动牛车边道,「我问了伙计,她说前面不远就有一家打滷面味道不错,我们也去尝尝。」
「嗯。」裴砚宁轻轻应声,打滷面啊,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说是就在前面,可薛婵来来回回找了两次也没找见地方,问了两个人之后,才在一条极其狭小的巷子里发现了那家麵馆。
巷子很狭窄,两个人都无法并行通过,而且黑漆漆的没有光,连个招牌都没有。
只有一个小小的木门,推开木门之后一股清淡面香扑鼻而来,里面是一条狭长的过廊,廊上摆着一张张桌子,人竟然挤得满满当当的。
「看来,这回倒是来对了地方。」薛婵道,一看这阵势,这家麵馆里的打滷面味道绝对不会差。
正是吃饭的时候,两人不得已在墙角等了片刻,才等着一张狭窄的方桌,刚好能容两个人坐下。
她们刚坐下没一会儿,便有小二前来倒茶,询问道:「二位来点什么?」
「两碗打滷面。」薛婵道。
「好嘞,您稍后。」小二快步离去,裴砚宁追着她的身影看了眼更为热闹的那端,心想薛婵还真的是每次下馆子都是来吃麵啊。
「她们说买卖活禽的都在镇东,咱们买完正好回去。」薛婵道。
「嗯。」裴砚宁轻轻点头。
面做得很快,端上来的时候溢出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薛婵尝了一口,宽麵条弹滑筋道,十分爽口。
若是让她自己做,肯定揉不出这么筋道的面来。
一碗麵条下肚,仿佛连浑身的乏气都被去除了几分,薛婵一边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四周,一边看一眼裴砚宁吃完没有。
等他碗里的面见了底,她便问:「想再吃一碗吗?」
裴砚宁想起上回吃麵时两人的对话,忙道:「不了。」
然后掏出自己怀里的帕子擦了擦嘴。
薛婵的目光落在裴砚宁的丝绢手帕上,也应该是裴砚宁还在薛家时就带在身上的,到如今已经浆洗过很多次了,原本浅蓝色的花都被洗得发了白。
「那我们走罢。」薛婵起身,递出一隻手臂让裴砚宁扶着她,二人再驾着牛车往镇东赶去。
说是活禽商市,其实都算不上是个市场,就是一条长长的巷子里,各路的卖家在自个儿的摊子上摆着几隻大笼子,里面关着鸡鸭大鹅,长长的一条几乎望不到边。
相应地,这条巷子里的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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