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上多久,就这么毁了。
冥冥之中,薛婵心底升起一个念头。
「薛婵!」院子里传来丁香玉的声音,「妹夫醒了!」
「知道了。」薛婵冷冷清清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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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宁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不在酸疼,尤其是脖子上,好似快要断了一般,他意识尚未回拢,睁眼的时候眼前模糊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下意识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薛婵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他小声的啜泣声,她走进屋中挨着裴砚宁身边坐下,伸手探了探裴砚宁的额头,道:「要不要吃些东西?」
裴砚宁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薛婵的声音,他立刻软声道:「十两银子还好好在咱们床下面放着,我没有给她。」
薛婵一愣,未曾料到他开口竟是先说银子的事。
「我看见了。」薛婵声音到底柔和了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砚宁乖乖摇头,他虽然现在哪里都不舒服,但是有阿婵陪着他,那些就都无关紧要了。
薛婵听他没有不舒服,当即起身道:「我去拿点吃的给你,顺便把药煎了。」
「嘤。」裴砚宁委委屈屈哭了一声。
薛婵无奈,回身看着他。
「我差点就死掉了阿婵,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扔下我。」
他说得可可怜怜,听得薛婵内心竟生出一股涩意,她又重新坐了下来,帮裴砚宁顺了顺耳边的髮丝,道:「不会死掉的,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是...是杜棠。」裴砚宁轻声道,「我不该带陌生女人回家的,这世上的女人...除了我的阿婵都是豺狼虎豹。」
他的嗓音还哑着,脖子上触目的红痕还在,薛婵轻舒了口气,缓缓握住裴砚宁的手。
「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让你遇见这样的事。」
说到底,还是她看顾不周,之前她不在的时候,裴砚宁再怎么被欺负,至少不会遇到性命之忧,但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裴砚宁身边的风波就没有停过。
每次出事,都是因为她将裴砚宁一个人扔在家里。
「阿婵。」裴砚宁难过极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要是就那样死掉了该怎么办呀......我还没有给你生女儿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好歹也要给你生下一个......」
薛婵皱眉,「这是什么话?便是生了女儿,你也不能死。」
裴砚宁愣住,浅浅呼吸着,安静得不出声了。
阿婵这是允了他生女儿的事吗?
薛婵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她抿了抿唇,道:「我还是去厨房罢。」
「阿婵别走!」裴砚宁一下子坐起身,凭着直觉紧紧抱住薛婵,「我看不见你,你别走,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薛婵一愣,怪不得她方才总觉得裴砚宁眼神空洞洞的,「感觉得到光吗?」
裴砚宁点了点头,「但是我看不清你的脸,连我在哪里也看不清。」
薛婵伸手摸了摸裴砚宁的脉,大概是因为烟熏,一般过不了多久便能自如恢復的。
薛婵平静下来,「没关係,用不了几天就会痊癒,你不想我走,我抱你去厨房吃点东西,总得把药喝了,如何?」
裴砚宁犹豫一瞬,乖乖点头。
薛婵这才起身,面对面把裴砚宁抱起来,单手托住他的臀瓣,一手拿衣服把他严严实实盖住。
「黑掉了。」裴砚宁道,却也不挣扎,乖乖枕在薛婵肩上。
「大夫说你不能见风,这些日子不要随意出房间,得我带着你才行,知道吗?」
裴砚宁点头,伸手搂紧薛婵的腰。
他真是好乖好乖,也不闹也不哭,就只会撒娇。
薛婵垂眸瞧了裴砚宁一眼,抱着人往厨房去了。
裴砚宁虽看不清东西,但是自己前胸后背都有薛婵占据着,他觉得自己安心极了,趴着趴着转头凑在薛婵耳边亲了一口。
薛婵身形微顿,嘆了一声,「眼睛看不见,嘴倒是看得见了?」
裴砚宁没吱声,亲昵地蹭了蹭薛婵,道:「我真喜欢你。」
薛婵眉心略紧,她辜负了裴砚宁的喜欢,她没有保护好他,便是她还在他身边,便将人给照顾成这样,这要是假手他人......
「糕饼吃不吃?」
裴砚宁摇了摇头,「我心里直发腻,阿婵,我想吃酸汤馄饨,再搁点儿辣椒,好不好?」
「哪儿来的馄饨给你吃?」薛婵不满地拍了一巴掌裴砚宁的屁股,等怀里的人受惊似的缩了缩,才道,「下碗酸汤麵,我保证麵汤清澈,麵条筋道,行不行?」
「也可以。」裴砚宁点头。
「那你自己抓好,我不抱着你了。」薛婵道。
「嗯。」裴砚宁连忙夹紧薛婵的腰,一双手也搂紧了她的脖子。
薛婵极快地生火烧水洗菜,厨房里慢慢蒸腾出水汽来,裴砚宁还挂在她身上,她不得不侧着身子做面。
丁香玉来到院子见到了这一幕,啧啧称奇,前几日还说要和离,这人都被她宠上天去了,还离什么离?
裴砚宁刚醒过来,身上力气没有恢復多少,挂一会儿就挂不住了,时不时还要薛婵帮着给往上掂一下才能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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