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磨成啥样了?」夫子有些气恼,有些痛心。
气恼的是周钰不爱惜身体。
痛心的是,周钰是她看好的学子,这般拼命,损伤身体。
周钰默声,没有说话。
王瑾在牢里暗无天日,她做不到像没事人一般。
「谢谢夫子。」千言万语,周钰只能化作一句。
夫子无奈嘆了口气:「你回家休息几天吧,等你的情绪稳定了,在来书院上课。」
周钰听闻让她休息,顿时就急了,连忙从床上虚弱坐起来,激动道:「夫子,我不用休息的。」
夫子道:「周钰,我知道你发生了那件事后,想要出人头地。可过犹不及你知道吗?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你想通了再来书院。」
周钰还想说什么,夫子直接打断道:「好了,什么都别说,我心意已决,你回去吧。」
说罢,拿起腿上的书,起身离开。
走到桌前时,看到桌上的东西,顿住步子道:「桌上放着给你抓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喝三次,记得喝。身体,才是根本,切记。」
周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压了下去,只是回了句:「是,夫子,周钰记下了。」
周钰在宿舍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背着包袱离开了。
夫子的过犹不及狠狠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她太急功近利了。
活了那么多世,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
可俗话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无奈苦笑。
心绪虽然发生了变化,可她该干的活儿还是没有落下。
刺绣,依然还在进行。
以前她觉得做刺绣混个温饱就成,可现在,不止是温饱的问题,她决定干票大的。
出了书院。周钰背着包袱,租了辆牛车,直奔王家镇的绣品铺。
牛车缓缓前进,半个时辰,便到了。
绣品铺的老闆娘见周钰过来,激动道:「妹子,今天不是上课时间,你怎么过来了?」
对于周钰夫郎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二,出事的第二天,她还特意去看了王瑾,表示了她的慰问。
想到王瑾坐牢,以后做绣品怕是难了。
她有些惆怅。
不过周钰此人值得深交,就算不为绣品,她也愿意和她做朋友。
周钰被老闆娘引进里屋,直接道明来意:「大姐,你对于当下京城的绣品趋势有何看法?」
老闆娘闻言,眸光一亮:「看法到是说不上。我这人实在,就喜欢拿好东西说事儿。东西只要好,只要精,就不怕卖不出去。」
周钰点头:「那倒也是。听闻姐姐做的是贵人的生意?」
老闆娘摇头:「其实也不是,我穷乡僻壤出去的,好东西也不多,就妹妹给的两件刺绣倒是不错,让姐姐在京城圈里有了点人脉。」老闆娘嘿嘿一笑。
周钰想了想,试问道:「姐姐,我听闻夫子说太皇夫十月就是生辰了,此人极为喜欢礼佛,你说观音佛像有前景吗?」
老闆娘听闻,眸光更亮:「妹妹想法啊倒是和京城一位贵人不谋而合。前段时间我本想找你探讨此事,但你家中出了那事儿,再则妹夫也进了大牢,不得已才搁浅了。」
周钰道:「牢房到不是问题。」是她绣,又不是王瑾绣。
老闆娘闻言,整个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拉住周钰的手,颤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钰点头:「嗯。」
「那成,京城里的贵人意思是她拿一张太皇夫的画像过来,届时咱们要把观音的脸绣的和太皇夫相近。你看可行?」
周钰点头:「没问题,只是这个价格……」
老闆娘道:「贵人说了,只要做的好,就给咱们一千两银子。这次姐姐也不四六分了,就拿两百两,当个人工费,其余的都是你的。」
主要这个客户是主动找上来的,她也不好意思要那么多,再则周钰家出了那事儿,她能帮些就帮些。
老闆娘可不知道她的好心,日后会造成多大的利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周钰点头:「成,就这样做,那就麻烦姐姐搭个话过去了。」一旦这笔单子完成,王瑾在牢里也能过的好些。
老闆娘闻言,激动的快疯了,倒不是这笔单子多值钱,而是搭上了那贵人,以后她生意的前景都不一样了。
周钰和老闆娘谈妥,坐着牛车回周家村了。
一进周家村,众人看她目光同情,她一阵不解。
径直回到家,推开院门,扫帚横躺在院子里,家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烟,周钰眼眶忍不住红了。
以前每次回来,王瑾都会在村口等她,像只欢快的鸟儿迎过来,然后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回家…她把包袱放进屋里,看着地上那一大滩血迹,周钰打了水,把地拾掇干净。
走到后院,见以前她和王瑾一起种的蔬菜都已经长的绿油油的了,因着没人打理,土里还长了些杂草。
周钰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拔了个干净。
随即又摘了些青菜,放到厨房里。
王瑾亲自种的青菜,说什么也要让他尝一尝。
周钰想着,又去周伯家买了一隻老公鸡,杀来炖了,连着青菜,一起提着送去给王瑾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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