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在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顾宝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体内撕扯着她,她无法抑制那种想要被触碰被爱抚的渴望,却又极度羞耻这样被人打量审视的目光。
「热……救我……」体内汹涌而至的热度让上一种力量占了上风,她伸出手去,抓住了白衣人的靴子。那靴子也是白色的,上边有着同色的暗纹,滚了一圈金黄色的边。
可能是因为山里春寒料峭,那靴子上带着寒意,给顾宝儿带来了一丝愉悦的感觉,她要拼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缠上去的念头。
白衣人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抬起脚来,想要一脚踹开这突如其来的碰触,可一看顾宝儿的模样,半途把发的力撤了回来。
此刻的顾宝儿,衣衫半褪、鬓髮散乱,红色的喜服衬着她凝脂般的雪肤,即艷丽又情.色,让人一见就气血上涌。
白衣人不为所动,威严地低喝了一声:「鬆手,这匪窝本王已经剿了,等会儿就让人带你下山回家。」
顾宝儿稀里糊涂的,手紧抓着他的靴尖不肯鬆手,仰起脸来喃喃低语:「我……难受……好热……」
月光轻洒,照在了顾宝儿的脸上,只见她臻首娥眉、琼鼻樱唇,修长的脖颈因为她的动作拉出了一条优美的曲线,仿佛天鹅一般,优雅精美;双眸因为药力而微眯着,目光迷离、媚眼如丝,为这张绝美的脸庞更加增添了几分魅惑。
白衣人的眼神一滞,略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眼。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好几人急匆匆地赶来,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恭谨行礼:「王爷,外面山匪已经伏诛,从密道逃走了匪首罗芮启和两名山匪头目,末将已经派人去追。」
「那匪首不死也废了,不值得本王再多花半点心思,」白衣人轻哼了一声,「倒是你们,越来越出息了,剿个山匪还废了这么大力气。」
「王爷责骂得是,我等惭愧。」
「好了,留几个活口审问,寨子烧了,省得再留着祸患。」白衣人的脸色稍缓。
「是,王爷,」中间那个黑衣人领命,正要出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迟疑着看向地上的顾宝儿,「那……她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地上的顾宝儿,左边的一个倒抽了一口凉气:「咦,这是姓罗的抢来的寨主夫人吧?我听那帮人在吹美若天仙,还以为他们吹牛,没想到还是真的。」
「怪不得那土匪头子为她破了例,摆了这么大一个阵仗。」
「那这姑娘该怎么处置?」
还没等白衣人说话,领头的黑衣人立刻恳求:「王爷,她身不由己被那匪首抢上山来,家人都被杀了,现在又被姓罗的害成这副模样,还请王爷垂怜。」
白衣人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旁边几个同僚调侃了起来:「袁山老弟,我还从来没见你帮人求过情呢。」
「你倒是让她赶紧撒手啊,居然敢抓着王爷的靴子,再可怜也要治罪。」
「啧啧,祁将军莫不是动了凡心了?不如向王爷讨个封赏,把人赏了你。」
祁袁山原本麦色的肌肤几不可察地微微泛红,连连否认:「你们莫要胡说,我只是这几天在这里卧底,知道这姑娘的惨事罢了,她先是反抗那个匪首撞伤了脑袋,后来又高烧不退差点没了命,现在又被灌下了这种虎狼之药……说起来,今天要是没有她和匪首的这场婚礼,我们要得手还要多费些力气。」
他说着说着,轻嘆了一口气。
旁边的几个却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他们出入战场见惯了生死,比这女子惨的人比比皆是。
「说实话,这么漂亮的女子却生在农家,早晚得出事。」
「也是,她这样的这要是被北仁军见了,只怕比做山匪夫人更惨。」
……
这些人的话在耳边掠过,饶是顾宝儿意识模糊,也打了个颤。
虽然依然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她大概听懂了这些人说的话,大意就是剿匪的王府官军要讨赏把她要走。
刚才那个喜婆为了让她听话,说了很多吓唬她的话,据说以前有女子被北仁军抢去,回来的时候都疯了,浑身上下溃烂没有一处肌肤是好的,比落入匪窝还要惨上百倍千倍。
一丝恐惧从心底泛起,就算侥倖从恶匪的手中逃出,她在别人眼中依然是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只能任人鱼肉。
手里的靴子被她拽得更紧了,她本能地觉得,刚刚这个白衣人可能现在能抓住的唯一浮木。
只是这靴子的主人并没有怜香惜玉,一股巧劲袭来,她被拖得往前了几寸,靴子从她手中轻而易举地抽开。
「有时间在这里胡扯,还不如赶紧去外面善后,」白衣人冷冷地扫了那几人一眼,「汝阳王府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
「汝阳王府」四个字落入耳中,原本已经放弃的顾宝儿猛地伸出手去拽住了白衣人的披风下摆。
可能是用了药的关係,她的手劲变得很大,白衣人猝不及防,被拽得脚步一顿,但他下盘稳固,人丝毫未动,倒是披风的衣角被撕开了一条裂缝。
顾宝儿断断续续地挤出了几个字来:「你是……汝阳王……嗯……孟曜……孟凭澜!」
她的声音因为药力变得甜腻,说上几个字就停下来轻喘几声,旁边几个人听得脸红心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齐声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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