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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都被磨断了,不管什么样的捆绑,都会留下痕迹。

尤其是麻绳那么粗糙的情况下。

可绢娘手腕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付拾一最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才将绢娘拉了出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毕竟现在,还是找到凶手最重要,你说是吗?」

绢娘抹着眼泪点头。

于是付拾一就问了那个问题:「你是先被绑起来的,还是后面被绑起来的?」

绢娘一愣,没有立刻回答,甚至面上还有了几分迟疑。

付拾一温和一笑:「不用紧张,就按照实情说就行了。我们办案,肯定要问清楚所有细节。」

也许是这个笑容太具有迷惑性,最终绢娘点点头,她轻声道:「先绑起来的。」

「怎么绑的?」付拾一仍旧笑得很温和,半点不露出心里的不相信。

绢娘形容了一下:「就是将我手绑在背后了。」

付拾一:……你就不能先看看手腕再撒谎?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气,才又开口:「那绳子是怎么断的?」

绢娘居然道:「他给我割开的,他找不到钱,逼着我给他找。」

付拾一终于忍无可忍,收敛了温和,沉声肃穆戳破了绢娘的谎言:「你在说谎。」

第2135章 你在说谎

当谎言被戳破的时候,气氛一度陷入死寂。

但过了片刻,绢娘就大声的反驳:「我没有说谎!你胡说!」

付拾一看着绢娘这个样子,嘆了一口气:「我有没有说谎,你难道不是比我更清楚?」

她对上绢娘的目光,一脸平静:「绳子是磨断的。而且,如果是先绑了你,后来鬆开了,你为何不将衣裳整理好?为何你丈夫还会误会?」

「而且,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你丈夫和他扭打在一起,你为何没有上前去帮忙?」

绢娘立刻回答:「我害怕。」

「好,你害怕。」付拾一颔首:「那绳子呢?你怎么说?」

「那刀太钝了!」绢娘一口咬定。

这下付拾一也懒得说话了。

绢娘明显已经是开始胡言乱语。

刀钝了?那为何不换一把?

毕竟,对方是入室盗窃,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人做坏事的事情,不可能还有那个耐心去跟一条绳子过不去。

而且,难道绢娘没长嘴巴?就非得将人放开,再让她去找?

这些事情,都说不通。

漏洞百出。

付拾一深吸一口气:「先验尸吧。」

至于绢娘,就交给李长博直接审问了——确定绢娘有问题,那对死者家属的同情和宽慰,就可以先放一放。正式开始审问再合适不过。

李长博也不着急审问,打算先放一放,让绢娘自己先想想。

这也是一种施压的手段。

说起来,这还是付拾一第一次验这么新鲜的尸体。

触摸着柔软且还有弹性的皮肤,那感觉和冰冷僵硬的尸体还是多少有点不同的。

钟约寒他们几个,同样也是有点惊奇。

死者的衣裳,刚才为了问诊,已经除去了上衣。

伤口上也用了纱布和草药粉。

但掀开被子后,那血乎乎的伤口,还是有些震撼人心。

床榻上的血迹,更叫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想法来:原来人的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血。

付拾一先将死者的伤口清理干净——这样才能够准确的看到伤口形状,深度。

伤口位于腹部左下方,付拾一清理出来之后,就看见长约一寸的伤口。

伤口两边窄,中间宽,呈现出豁口形状。

有点像是个眯起来的眼睛。

皮肉朝着两边翻卷着,隐约可以看见真皮层底下的牙黄色脂肪。

这种伤口,常见于两边薄,中间厚的双刃小剑或是匕首。

付拾一用勘察箱里有刻度的银片,从伤口探入,直到触底。

伤口大概有三寸深。

这个深度,必然是刺破了内臟。

付拾一抽出银片,将结果与徐双鱼他们二人看。

结果徐双鱼倒是先感嘆起了工具:「这个刻度就很好用!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翟升也是感嘆:「现在师父可真有钱。竟然都舍得用这么奢侈的工具了。」

付拾一翻了个白眼:「李县令送的。」

以前她都用筷子。

后来筷子换了一根木棍,自己画了刻度。

李长博看见了,当时欲言又止很久,没过多久,就送给她了这么一个礼物。

钟约寒看一眼被噎住的翟升和徐双鱼,然后嘴角露出一丝丝的笑意来。

他轻声道:「双鱼,我给你做了一隻铜的。」

翟升不敢相信的看着钟约寒: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起来,我也算你师弟——

徐双鱼倒是很高兴:「谢谢师兄!」

他再也不羡慕付小娘子了!

付拾一打断他们:「冷静一下,现在在干正事呢。」

这种时候,是说那些的时候吗?

付拾一抓了壮丁:「翟升,你说说三寸的话,凶器应该是什么?」

翟升瞬间感觉到了考试的压力,恍惚中,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刚跟着付拾一学的时候。

他忙回答:「这种长度,就只考虑是袖剑,匕首之类的东西。」

大唐验尸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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