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只叮嘱一句:「付小娘子千万护着点陛下,多劝两句。」
付拾一一口答应下来。拍了拍口袋:「放心,我带了药。」
高力士忽然就慌了:感觉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本来城门此时都已关了。
但李三郎亲手下了手谕,自然是毫无压力的重新开了一道城门。
一群人浩浩荡荡,却悄然无声的出了城,直奔乐游原。
付拾一坐在李三郎的马车里,东摸摸西摸摸,表示了极大的好奇心,并且问了好几个问题:「听说皇帝车驾内壁都有铁板,防止刺杀,是不是真的?」
李三郎斜睨她:「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车驾太重,怎么行路?你要累死御马?」
李长博言简意赅:「刺杀这种事情,话本子里比较多。现实中都是兵变。」
再说了,死了爹还有儿子,死了儿子还有孙子,怕什么?
付拾一瞭然点头:「果然是假的。」
她又问李三郎:「你说这个林期的享乐王朝,会不会花样比宫里还多?你不会动心吧?那么多美女,你不会动心吧?」
李三郎气得鬍子都翘起来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付拾一一脸坦然:「我就问问。」
她可没忘记这位将来和杨贵妃的故事。
虽然现在还是梅妃受宠,杨贵妃还没出现。但这种事情,只是早晚不是吗?
想到这里,付拾一就语重心长劝他:「不过,我觉得作为千古明君,您还是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底线啊。千万不能被腐蚀了!」
李三郎咬着后槽牙:「我用你提醒吗?」
这会儿他倒是不气林期了,反而有点想想把付拾一给扔出去。
付拾一微笑脸:「我就是随便提醒提醒。」
李三郎干脆不言语了,闭上眼睛假寐:眼不见心不烦!
付拾一悄悄跟李长博咬耳朵:「你觉得他还有那么生气吗?」
李长博悄悄看了一眼李三郎,觉得应该早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于是夸了夸自己的夫人:「夫人智慧。」
付拾一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当然!
乐游原上,灯火不如长安城中辉煌,但都是大宅。
王二祥还兢兢业业守着榴娘大宅呢,如今他坐在门房,啃着冷饼,眼泪汪汪的朝大门张望: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着冷饼比食堂的饭菜都难吃!这里的吃食又不敢碰!
看一眼宅子里送来的肉汤和肉馅饼,闻着那浓郁的香味,王二祥只觉得嘴里的冷饼更像石头了。
想家,想家,还是想家。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王二祥放下冷饼一抹嘴,自己飞一般贴墙,然后用眼神去命令门房开门。
门房只能战战兢兢去开门。
刚开一条缝,看见门外那阵仗,他腿都软了,磕磕巴巴的看向王二祥:「不,不好了!」
兵丁一下子将门撞开。
门房歪在地上,直接就跪了:「饶命,饶命!」
王二祥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门外的付拾一。
要不是顾虑这么多人在,他当时就一个健步衝上去,问问是不是来解救他的。
但虽然克制住了这种想法,二祥也没能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整个声音里透出一股愉悦来:「李县令,您终于来了!」
李长博问他:「没人过来?」
王二祥摇头:「没有!一个鸟都没飞过来!」
付拾一悄悄在心里嘀咕:那是,鸟都在地下歇着呢。
有榴娘的供词,他们很快找到了榴娘屋子里的密道。
密道黑漆漆的,一打开,没有潮湿和黑暗,反倒是闻见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是酒香和脂粉香混合的味道。
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起酒池肉林这个奢靡的场景来。
付拾一转头看一眼李三郎。
发现李三郎的脸色有点儿黑。
她悄悄的跟李三郎嘀咕:「彆气彆气,气死你了他们最如意。」
李三郎瞅着付拾一,忽然就气笑了:「你说得很是。」
密道里当然不可能让李三郎先下,几队兵丁们下去将场面控制住了,这才上来请他们下去。
李三郎在前头,付拾一和李长博亦步亦趋的跟着。
密道不黑,也不窄,更不陡峭。
从梯步下来后,在平地的甬道里走了一段,拐过一个弯,剎那之间,眼前一片开阔。
在这一瞬间,付拾一忍不住的被震撼到,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说是酒池肉林,一点也不为过!
那中间,是真有一汪池子的!而且是流动的活泉!
还有曲水流觞的造景!
而美人那都是穿得很少很轻薄的,有高鼻深眼的胡姬,娇小玲珑的南方女子,也有北方高挑丰满的,到处一扫,都能看见白得炫目的肌肤。
付拾一甚至发现了两个黑人女子——
篝火上,烤着鹿和羊,各色的鲜果,精緻的菜餚,弄成了自助餐的样子,任人予取予求。
葡萄美酒用大缸装着,深红色的酒液,散发出浓郁的葡萄香和酒香。
四处的吊灯上,手臂粗的蜡烛熊熊的燃烧着,带来了光明。
玻璃镜子竟然也有,虽然都是碎片,但不知是哪个的奇思妙想,镶嵌在了顶子上,那些光线被折射下来,登时就有了炫目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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