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刃……」宋匪抿着唇,陆刃却突然转头看向他,「我知道你忘记我了,毕竟再见你是在模拟实验战场我当上指挥官的第一次议会。」
之前的所有,他们的记忆都被改变重塑,互相之间就像第一次见面,谁也不认识谁。
七岁那年,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孩,他捧着一小篮子草莓,做贼似的探进头来问他,「要吃吗?很甜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形状完整的水果,可是他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草莓,他就被带走了。
再后来他十岁,宋匪十三岁,他们相互之间都把对方忘了,宋匪那时候调皮,看见他长得比他高,就甜甜的喊了他一声哥哥,就为了他被分发下来的那两颗草莓。
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对草莓的渴望,他拒绝了宋匪。
宋匪后来知道这个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比他还小了三岁,他那一声声「哥哥」就像象征着羞耻似的,几乎每天都会为了草莓打架,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匪长大了,会主动给他搜罗草莓,想跟他缓和关係,可他觉得宋匪就是讨厌,特别是那一副见谁都嘴甜的模样;后来在宋匪十九岁那年,他跟骆笑云说,「骆哥,我好像喜欢男的。」陆刃顿时就觉得脸烧到了耳朵,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记忆就像开了闸再也关不上的阀门,一点点事无巨细的涌入他的脑海。
在他知道宋匪带着那些人去出任务,独独落下了他的时候觉得心如刀绞,找总指挥闹过,可他却说:「你有别的任务。」
他知道模拟战场的纪律,基本就是绝对服从,他也知道上面的人对他的特别之处,虽然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可那时候去闹,只是耽搁时间而已,最后他依然会听从命令执行任务。
他就跟着一个季姓的队长前去执行任务,他们任务完成得很成功,却听见宋匪那边出了意外。
当天他赶到他们的任务所在地,那是一个废弃实验室,大火已经将实验室吞没,他什么也不顾的往大火里冲,找到宋匪的时候,他正艰难的拉着一个队友的手,那个队友哭着对他说:「宋匪,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爆炸的热浪把他炸上了天,他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宋匪……」
可是一根不知道哪儿来的尖刺直接刺穿了宋匪的左肩,血就像不断线的流水似的砸在他脸上。
炸响一声接着一声,他爬上滚烫的铁柱,灼伤了手,腿,身上的每一处。
衣服也在炙热中燃烧起来,可他却没有退缩,直到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坠入火海。
再醒来,他跟宋匪犹如初见,那是他成为阿哈拉模拟战场指挥官的第一次参加议会。
宋匪懒散的坐在他的位置上,浑身就像没骨头似的,两人为了一个位置吵了起来。
宋匪散漫又傲慢的态度让他觉得要是放在他的阿哈拉,他能让他训练掉几层皮。
他转头看向严甚,「宋匪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严甚,你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陆刃的声音很肯定,导致云秀也看了过去。
「一切……」骆笑云刚说完两个字,他们脚下突然一空,众人毫无防备的往下掉,陆刃一把抱住宋匪,他们距离地面极高,凌空陆刃抱着宋匪翻了个身,落地时陆刃在下宋匪在上。
一颗尖锐的石头顶在了陆刃后腰,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摔得头晕眼花。
胡晏跟于渡两人直接被摔醒了,比较不幸的只有陆刃落下的地方是石头,其他地方都是近人深的草。
「草,这还真他妈一种植物。」严格落在一丛芒草里,身上露肉的地方全都被割出了一道道的口子。
严甚护着骆笑云,对方都护着对方的头。
「胡晏,你怎么样?」张梦雨翻身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胡晏,胡晏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了似的疼,然后嚎了一句,「我废了。」
一旁的云秀:……
「这是什么地方?」周濂的声音带着一阵惊嘆,更多的是诧异。
周围都是墓碑,立着的,倒塌的,不远处还有一个深坑,一帮人正「嘿哟嘿哟」的往里面扔东西。
那些人实在不像人,形容怪异,长手长脚大脑袋。
一个人影正悄悄接近他们,周濂定目一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那个人影还在继续靠近那帮长相怪异的「人」。
「总指挥?」他诧异出声,众人全都看了过来。
宋匪连陆刃都没来得及问立马衝过去,就见那个人正在往闪躲着往那边靠近。
「还真是,他怎么出来的?怎么比我们还早?」那缺了一隻眼睛的模样,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可那个人,宋匪怎么都不会看错。
众人都过来了,严甚下意识的就要衝上去,却见那帮正在往里面扔东西的「人」好像发现了总指挥,猛地转过头去。
他们的模样那一瞬让宋匪几乎产生了错觉,一张张熟悉的脸在脑海里炸成了烟花,却无一不是鲜血淋漓。
「哼~」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众人转头就见骆笑云捂着脑袋,他的后脑勺破了皮,露出了一片金属物体。
「骆哥?」宋匪大惊,旋即转头看向严甚,严甚比他们任何人都紧张的护着他的后脑勺,接着拿出了之前泥一样的东西捏出薄薄一片给他贴上。
骆笑云的脑海里翻江倒海,那些形容怪异的人在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播放着残忍而血腥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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