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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竹生很是感激,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等到那管事走了,他就对纪墨道了一声辛苦,「我听管事说,早上要起得很早,你要早些休息啊!」

纪墨谢过他的好意,早早休息,次日早早去安排好的地方奏乐。

这种奏乐一般来说是有些浅显要求的,唤人醒来的乐声不能太过激烈,免得惊扰到王爷,把人从睡梦中惊醒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再加刚醒来,困意未去,就要求乐声更加舒缓轻柔,能够让人感觉到自然的美好来。

具体什么曲子,却是由乐师自己掌握的。

纪墨没得到什么曲谱,问明白了乐器和乐谱都没限制之后,就自己发挥了。

第一天,平安无事。

第二天,又轮到上午班的纪墨再次平安度过。

第三天——

「管事,为何我还是上午……」

纪墨问,不是说好了轮换制吗?

「上午精神最好,这是优待你,方才排到了上午,你若是觉得不妥当,就看是否有人跟你替换?」

管事这样说,笑眯眯地,不像是有意为难。

纪墨见状,没有再问,点头说:「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就怕王爷听腻了责罚,到时候还请管事多多担待。」

想让人喜欢不容易,想要让人不喜欢,那可太容易了。

真以为乐师奏乐不好坏了王爷心情,安排这个乐师的管事不会有连带责任,被王爷迁怒吗?

纪墨可太知道这些权贵人家都是怎样的心理的,也许自己必然受罚,但有人肯定要跟着做垫背的。就看对方愿不愿意了。

管事本来要走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一下,看向纪墨,纪墨反而讶异:「可是还有事?」

管事一哂,没说什么,后日,纪墨就换成了下午班。

下午班没几日,纪墨又轮到了晚班,一切都好像正常了。

结果那一日晚班,大合奏,俨然乐团模式的若干乐师列座台上,领奏的人一开始,后面的人就跟上,鳞次栉比一般,纪墨在末尾某处就坐,乐声轮到自己这边儿的时候,他就加了小心。

比起上午班和下午班,晚班这种时间短又容易得赏赐的时间段这么快就排到了自己吗?

连何竹生都还在下午班厮混,他哪里来的水准直接进阶?

总不能是得到了管事优待吧?

纪墨提着小心,在第一个音的时候就是下手虚弹,果然,音错了。

这个乐是被改编过的,前面都还没问题,轮到纪墨这里的时候,竟然不是走那个调子了。

整首乐被这样一改,不能说不好听,但过于轻浮了,像是那忍不住轻易暴露出来的恶意,让人不明所以的同时也带着几分轻蔑,就这么简单吗?

纪墨没有继续虚弹,滥竽充数,而是直接停了手,袖手而坐,宛若欣赏这一出改编的乐,听它好还是不好。

这些乐师本来就是在台上,纪墨所在的位置不是c位,却也是最末边角那凸出来的一角,他的动作与周围人不同,一眼就被看到了。

一曲终了,没有赏赐。

王爷在座上问:「乐师何故静坐?」

「一音错,后音难随,故停。」

纪墨低眉顺眼,看似恭敬地回答。

「哦?哪个音错了,我怎么没听出来?」

北陈王是个庞大腰圆的壮硕之人,并非具备斯文之气的那种文人,说话的时候,声如洪钟,自有震慑之意。

同台的乐师,不敢应声,仍是纪墨自己,独自回答:「王爷请听。」

手按在琴弦上,独自弹奏出一整首乐曲来,铮铮之声,自有沉凝之意,从头到尾的沉凝,而不是前沉后浮,如刚才那般。

一曲毕,纪墨没再说话。

两曲相隔时间不远,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曲子之中的不同之处。

王爷沉了脸,他爱听乐,听得多了,不会演奏也知道个好赖,这又有什么听不出来的呢?

他拍了桌子,不是气愤乐师改乐,而是气愤自己被当了枪使。

这种合奏,没有提前排练尚且还可以说是大家技艺精通,熟识曲谱,不用练习就能配合无间,不会有什么失误。

可分明改了曲子,却有人能够演奏,有人不能,后者还仅有一人,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有人把他这个王爷当傻子吶。

直接离席的王爷没有多说什么,同样也没有对纪墨的嘉奖,可这件事,像是被闹到了檯面上,管事瞪了纪墨一眼,纪墨从容镇定,一如之前回答王爷问话的时候那样,还轻笑着说:「不知王爷可有什么责罚?」

多年苦练的技艺,又是当世第一人传授,谁也不能说纪墨奏的乐不好,而他的乐越好,其他人的罪责就越大。

嫉贤妒能到这种程度,难道不应该受罚吗?

管事带着王爷的命令而来,一瘸一拐,努力维持自己正常的走路姿势,却还是不免凸显了自己先行受罚的事实。

没有一个主人家能够允许下人糊弄自己。

板子声连成了一片。

「你以为你有什么好的!」

有人挨着打,骂着纪墨。

纪墨轻笑,他跟其他没受罚的乐师看着那些乐师挨揍,「身为王府乐师,自要处处以王爷为先,你们心存私心,排除异己,可曾得到王爷同意了?受僱于王府,却如此自专,这可不是每月拿着薪俸的道理。」

技术型工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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