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玩家无法呼吸,无法呼救,连挣扎的声音都被这一场海浪遮盖得一干二净。
没过多久,人脸章鱼彻底钻进他的身体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眸被黑色彻底占据,身上狼藉的伤口自动修復,并显露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
「男玩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嘴角,露出阴邪的笑容。
渡轮的摇晃没有停止,他却如履平地,打开卫生间的门,飘出房间。
房间里,室友正趴在床上,紧紧抱着床柱子减轻衝击。
感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室友抬起头,对上「男玩家」的目光,室友疑惑地问:「你怎么站得那么稳?」
「因为……」
「男玩家」俯身靠近室友,张开嘴巴,数条濡湿肥硕的触手从他嘴巴里钻出,食人花一般吞下室友的头颅。
「因为我不是人啊,嘻嘻。」
…
月伢一行人去驾驶室的路上遇到了麻烦。
通往驾驶室的过道上,早就和他们分别的教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小男孩的父母,那对历史学家夫妻蹲在教授身边,正在翻找他的随身皮包。
听到脚步声后,夫妻俩同时看了过来,月伢对上他们的目光,发现他们的眼睛变成了蛇一样的竖瞳,冰冷瘆人。
地上有一片狼藉,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玩家们可不认为这对夫妻正在好心照顾晕倒的教授。
「你们在做什么?」庄焱沉声问道。
男历史学家没有回答,继续翻找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本厚重的书籍。
有手掌的遮挡,月伢没有看清这本书的样子,只能看到它青褐色的书皮和昏黄古老的侧面。
出现在教授皮包里的古老书籍,月伢只能联想到那本承载失落岛屿秘密的古籍。
历史学家夫妻为什么要抢教授手上的古籍?
男历史学家拿着古籍站起来,竖瞳凝视着月伢,声音带着古怪的笑意:「你约了我们今晚看古籍,忘了吗?」
「我们来取回自己的书,等你赴约啊。」女历史学家笑了笑,脸上有磷光一闪而过。
月伢头皮有些发麻,有一瞬间他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两个人也不是两个鬼,而是……两条巨蛇。
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月伢现在更想知道真相。
他怀疑过历史学家口中的古籍和教授的古籍记载着同样的内容,所以才约他们今晚见面,但是今晚变故太多,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
没想到他们口中古籍是同一本……这之间一定有古怪。
月伢摩挲着指节,没有迴避历史学家夫妻的目光:「既然你们说这本古籍是你们的,那怎么解释它在我老师手上?」
男历史学家嘴边噙着一抹笑,眼神意味深长:「你还不知道自己在一艘什么船上吧,这本古籍是我们从一位同事手上得到的,它是我们追寻失落文明的开端,也是这艘渡轮的开端……」
「慢着,」妻子打断了他的话,她忽然靠近月伢,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拧起了眉头:「你身上有我儿子的气味,你不久前见过他?」
[这都多久了,这个嗅觉真厉害]
[不止见过哦,你儿子现在就躺在主播的摄像机里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每次看到这对夫妻,我的恐蛇dna就开始动了,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见过。」月伢并不隐瞒。
「他在哪儿?」女历史学家逼近一步,月伢感到一阵压迫感。
肥肥此时十分敏感,立刻朝她露出尖爪,发出低沉的吼声。
女历史学家有些忌惮肥肥,没有再向前,也没有示弱地收敛气压。
感受过旅店老闆娘的压迫感,现在这点压力算不上什么,月伢脸色不变,淡声回答:「我不知道。」
「他今晚和我们说出去玩一会儿,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们把渡轮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他?」女历史学家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月伢的眼睛,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通往餐厅的一条过道上。」月伢避重就轻,眼中露出些许不耐烦:「既然他不见了,你们应该赶紧去找儿子,走的时候把古籍还给老师,不管过去如何,这本书现在不属于你们。」
历史学家夫妻显然知道这艘渡轮的秘密,但月伢不想和他们纠缠太久,当务之急是让渡轮避开海上的大漩涡。
「轰隆隆——」
一声惊雷响起,天花上的灯光开始闪烁,明暗不定,暗紫色的特殊雷光闪过窗户,给这条过道镀上诡异色彩。
历史学家夫妻好像感应到了什么,莫名笑了笑。
女历史学家放鬆了些,紧绷的肩膀鬆弛下来:「轮迴之口出现了,我们不用费心去找儿子了,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什么意思?」月伢从他们的脸上感受到了恶意。
男历史学家一挥手,被雨水淋得模糊的窗户变得无比清晰,他们能一眼看到被闪电照亮的海面。
只一眼,玩家们的表情全变了。
海风呼啸,海面被无形的巨手搅动,之前看到的漩涡变大了一倍,但玩家们恐惧的不是这个漩涡,而是悬浮在它上方的巨大的黑色洞口!
漩涡越大,黑洞也越大,月伢有一种感觉——漩涡的出现就是为了打开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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