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秘密什么的,洪武帝可喜欢了。
他将册子往身边的护卫手上一递,大手一挥:「全部带走,将他们送官,就说……他们绑架小孩,强迫其行窃,还与民不善,屡教不改,请重判。」
「等,等等,兄弟,有话好说,不就是一些糖画钱,我都还你,翻倍……三倍,五倍?」朱汪洋有些慌了,他被原本钳制住他的兵哥一隻手提溜起,意识到这事可能比他预想中的还要麻烦,又见这些人居然真的打算将他们送去官府,更是两股战战。
以他的所作所为,不进官府还好,一旦进去了没扒层皮恐怕出不来,他忙举起手摆出投降姿态:「我,我说,兄弟,我将我的财富密码分给你一半,如何?」
朱元璋抬起了一隻手,饶有兴趣道:「你先说说。」
朱汪洋眼珠子乱转,似乎正在编织藉口,不过在看到那个特别能打的小少年掰了掰手指后,他猛然一抖:「那,那其实是我们记录下的京城官员们的秘密,本来是兄弟们随口一说,我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你,你要是要的话,我翻译给你就是了。」
「觉得有趣?」木白看了那埋藏册子的地方一眼:「聊个八卦还要把东西记下来然后藏在砖头下面?你自己回头看看那转头,颜色都比边上的石头淡几个色号,明显就是经常摸索的。」
「我猜呀……你们是打算拿这些记下的东西去讹诈勒索吧?或者是,已经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着重将目光停留在了几个方才露出过异常的丐帮高层面上,果然捕捉到了几分不自然,木白的视线挪到了这些人的脚下,那一双双鞋袜皆是织锦绣花,藏不住的富贵气,他嘆了口气。
「果然。」
见被拆穿,朱汪洋的眼神一下子就散了,他整个人垂头丧气得站在了原地,嘀咕了几句后他哼哼道:「我也就是要点小钱,是那些狗官自己为官不正,才让我们抓住了小辫子的。」
「那行,你倒是说说,他们怎么为官不正了。」朱元璋坐了下来,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反倒有几分兴致勃勃来:「不过你先同咱说说你这是什么字?咱也算是走南闯北多年,自认有些见识,倒还真没见过这字体。」
见朱汪洋露出了些不情愿,朱元璋又补充道:「这样,咱不白学,你告诉咱,如果验证后说的是真的,我给你十贯钱如何。」
朱汪洋伸出一隻手,翻了两下:「两倍,我就告诉你个名儿。」
「成,」朱元璋很好说话地点了点头,于是他得到了两个字:「女书。」
这是个在场众人都很陌的词彙,见状朱汪洋嘿嘿一笑,不肯再说了,许久后,倒是一个年级有些大的兵哥反应了过来,「我好像听我娘说过这个词……这是不是女人自己创造的字?」
见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这个看着有些腼腆的小青年摸了摸鼻子,道:「就,我娘以前有一本书,上头都是这种字体。我小时候刚认字的时候问过,她就说这是女人自己的文字,所以我有那么点印象。」
「但是,这不是个传女不传男的文字吗?」兵哥摸了摸头:「我问她的时候她说是不教男人的来着……」
众人看向乞丐头子的眼神顿时有些微妙,朱汪洋被看得炸了毛:「看我作甚?多会一个技能就多一种可能知道吗?」
他的话无疑也证实了这个字体的身份,朱元璋将其暂时放下,饶有兴致得问道:「那你是怎么勒索他们的,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你都同咱讲讲。」
朱汪洋哼了一声,摆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有胆量说,就不知道你又没有胆量听。」
「这个世界上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还当真不多,」朱元璋摸了摸下巴,看向了几个孙子:「孙砸,你们觉得爷爷的胆子怎么样?」
朱允炆和木文两个小孩十分捧场得高举双手,为爷爷激情打CALL,乐的洪武帝一手抱一个,那祖孙和乐的模样看的朱汪洋心头直发苦,他又哼哼了两声,有些阴阳怪气得说:「那行,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以后可别怪我。」
伴随着一个带着点恶意的笑容,朱汪洋低声道:「你知道……户部侍郎郭桓,贪了上头多少钱吗?」
「他和手下的人贪墨的粮食,差不多有国库一年收入的七八成。」
「你知道他是怎么将这么巨大的数额贪墨下来的吗?」
「十三省布政使司人手都有一本敲了官印的帐册……」顿了顿,朱汪洋在众人勃然变色之中哈哈大笑:「那帐册,是一册空白帐册,可以让人随便填写的……空白帐册。」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朱汪洋勾起了嘴角,看着面前勃然变色的众人嘻嘻直笑:「知道这个秘密你们又能怎么办呢?你们有胆子捅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女书是真实存在哒!它和日本的片假名有点类似,是在那个女性不被允许读书的时代发明出的产物,而且两者的性质也差不多,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拼音,是一种音节文字。
这种女书是传女不传男的,女人们会用来写一些闺阁小故事或者是私密话,也会做绣纹之类的。因为好多男性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女书的存在感也不高。在去世的时候,这些文字作品会被带着一起入葬作为去阴间后的解闷读物,所以市面上流传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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