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怀疑你对小启的爱，因为，你是他的亲生母亲。」顾承离回答，「但顾景烨……」

他眯了眯眼。

视如己出？

笑话！

「他顾景烨，最多，就是爱屋及乌罢了。」顾承离说，「你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吗？他爱你，所以他会爱你的孩子。但有一天，他不爱了呢？」

「他不会……」

「他不会不爱你？」顾承离打断她的话，「你能够保证，一个人的爱可以一生一世，永远存在？」

敢保证吗？

不敢。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能说，它一定会永恆？

「那你要怎样……」聂晚笙问，「怎样才肯把孩子给我。」

「你单独抚养小启。」

顾承离这是在逼她和顾景烨分开！

也是逼她，在顾景烨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

不管她选谁，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呵……」顾景烨冷笑一声，「晚笙现在不清醒，为小启的安危着了急，可别忘记了，她还有我。」

顾承离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你？」

「你刚才那番话，真是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错处。但是顾承离，你现在不就是又要白娴雅，又要孩子吗？」

顾景烨逻辑清楚，丝毫不乱，没有被顾承离的话给绕进去！

「我能够保证，我对晚笙好，对孩子好。如果不放心，大可签合同，将我所有的资产都转入晚笙或者小启名下，作为筹码。但是……白娴雅呢？她会对两个孩子好吗？」

顾承离抿紧薄唇：「小雅她只是一个学生，很单纯。」

聂晚笙的指甲，狠掐了一下掌心。

小雅，真是亲昵啊。

顾承离的爱，永远摇摆，不坚定，真的不值得她牺牲、付出。

一个长得像的人，就能让顾承离的所有防线崩溃……

他的爱，那么容易转移！

「知人知面不知心，顾承离。」聂晚笙说，「这是你曾告诉过我的一句话。」

顾承离正要回答，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接起：「餵？」

「顾先生！」管家赵伯的声音传来，「不好了，白小姐说她要离开，要出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添麻烦了！」

顾承离拧着眉：「发生什么事？」

「您和启少爷上了救护车之后，白小姐就一直心神不宁，十分自责。她说，是她造成了这一切，她很愧疚，只能一走了之，再不出现，免得您和启少爷的父子感情破裂！」

手术室门口很安静，管家的声音十分急切，旁边的人，也能听得清楚。

顾承离微微挑了一下眉：「我知道了。」

「现在怎么办啊，顾先生？」

「不许她出去，看住她。」顾承离说，「等我回来。」

「是。」

他挂了电话，看向聂晚笙：「听到了吗？她要走，她现在因为小启的事情，很自责。」

第440章：顾承离，你欠我的

「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手段？」聂晚笙冷笑道，「就像……当年的江雨思。」

顾承离皱眉：「你为什么总把每一个人想得那么坏？」

「因为……顾承离，你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是贪图你的财富，你的权势地位！为了荣华富贵，她们可以变得心狠手辣，面目可憎！只有曾经的苏佳梦，是真真正正的爱你这个人！」

可惜，他不懂。

现在也不懂。

江雨思装无辜，江云柔狡猾，白娴雅呢？

聂晚笙还没有和她正式见过面，说过话，不太清楚。

但是从她要闹着离开，口口声声说，怕破坏顾承离和小气的父子之情这一招来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气氛凝重。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希望我能够过得开心一点，一点点都不能。」顾承离问道，「一定要我活在日夜思你，终不得你的痛苦中，一个替身，一份慰藉，我都不能拥有？」

聂晚笙回答：「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顾承离，你欠我的！

这一生都要弥补！

都要痛苦，都要自责！

顾承离高大的身形狠狠晃了晃。

「梦梦……」他唇色煞白，「你太狠了。」

「狠？」聂晚笙步步逼近，盯着他，「你误会我杀了江雨思，将我丢进监狱的时候，不狠吗？」

「你怀疑小启不是你亲生的，见死不救，不出医药费的时候，不狠吗？」

「你将我关在地下室，让我饿得只能啃皮鞋的时候，不狠吗？」

「因为江云柔的诬陷，你把我的脚趾残忍剁掉，让我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不狠吗？」

「你……」

「梦梦！」顾承离大叫一声，后背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虚汗，「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这些都是你亲手做过的事情啊，是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啊，你就忘记了吗？」

「没有……我没有忘！」

聂晚笙摇摇头：「你已经在淡忘了，顾承离。那些鞭子，没有抽在你的身上，你不会知道有多疼！」

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

每次，只要一回忆那些地狱般的日子，她都会做噩梦。

那些苦痛，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每这样一想，她都无比的恐惧回到顾承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