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干也在,烛火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王爷的消息到是灵通,大半夜的竟然能如此迅速的赶到宫中,这番手足之情实在令本宫感动不已。」
封干微微欠身。「本王就只剩皇兄这么一个手足,如何能不牵挂,太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封景澜眉目一冷:「咄咄逼人这种词用在王爷的身上岂非更合适,天牢重地都可随意杀人,京城之内,除了王爷还有谁能有如此手眼通天的能耐。」
封干的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嘴上却是悲天悯人的说道:「对于秦淮的死,本王也深感遗憾,他虽然没有出色的功绩,却也是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听闻日前太子爷带着两个不是宫中的人去提审秦淮,之后他就死了,本王还道太子对其用了刑。」
「封干,你监视本宫?」封景澜脸色顿沉。
封干挑起了眼皮子,内中透出了几分狠意,片刻又收了回去,淡淡说道:「太子严重了,本王深知秦淮对朝廷的重要,是以一直防着有人做手脚,想不到太子爷堂堂东宫之主,却勾结了江湖人士,实在无法不让人深思。」
封景澜冷哼了一声,警告道:「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封干,我警告你,若你敢做出有伤国体之事,修改我翻脸无情。」
「够了,都别吵了。」
一直昏睡的皇上不知何时醒了,沉声一喝,皇威尽显。
封家叔侄立即躬身来到了床边。
「父皇。」
「皇上,你觉得如何了?」
「朕好些了,澜儿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封干挑了挑眼皮子,躬身道:「臣弟告退。」
「父皇。」
封干走后,封景澜赶紧把皇上扶了起来。
皇上摆了摆手道:「朕没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听闻你认识了两个宫外的朋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封景澜低眉垂眼的说道:「这两个人是当日儿臣前往景通寺祭天祈福的时候的认识的,若非他们,儿臣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儿臣也是为了报答昔日的恩典,才邀他们来宫中小住几日的。」
皇上咳嗽了一声道:「江湖中人还是少来往的好,你宫中人手众多,暗探遍布各地,如今六扇门也归你掌管,这些人还不够你用吗,若是欠了什么恩情,可以赏高官后禄,但却不能动情。」
缓了口气,又说道:「你可知从古至今,皇上为何要称之为孤寡,那是因为上位者不配拥有真情,朋友也好,亲情也罢,只有断却亲缘情缘,才配掌握至高的权利。」
封景澜面色有些白,但还是低头应道:「儿臣知道了。」
皇上又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既然你知道该如何处理,朕就不多说了,另外,白家的案子也到此为止吧,寻个由头,给他们一些补偿,朕相信你可以做好。」
封景澜抿主了嘴唇,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忍不住说道:「父皇既知道儿臣都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不能把当年之事告诉儿臣,白家满门究竟为何而死,父皇又为何一再的压着那个案子,昔日传出皇叔勾结外族,不久之后,白家便全都死光了,究竟是不是封干,他到底在掩饰什么?」
「放肆。这话是你该问的吗,封景澜,你太让朕失望了,若非是你一味囚禁秦淮,他如何会死,你是不是也嫌朕活得长了。」
皇上一声沉喝,封景澜顿时跪到了地上。
「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既然不敢就赶紧让无关之人滚出宫,你要清楚,朕子嗣众多,大位之选,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这番话听得封景澜手足冰凉,双手伏地的说道:「父皇的话儿臣必谨记在心。」
「退下吧,朕累了。」
皇上摆了摆手,封景澜立即躬身退出了中宫。
此时已将近丑时,明月已渐西沉。
一阵风颳过,封景澜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怪沈素和李墨涵都瞧不上他这个身份,在百姓的眼中他贵为太子,掌握着生杀大权,但是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隻被关在笼中的百灵鸟罢了,徒有一身华丽的外表,却是半分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他拒绝了侍卫和太监的护送,独自一人回到了东宫,他不知该如何向沈素交代,自己曾承诺过他,一定会帮他查出真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多次替他抵挡刺客的李墨涵,堂堂太子的承诺,如今就要不了了之,他日后还如何有面目再见二人。
心中踌躇不已,到了东宫的门口竟是不敢进了。
忽听身后衣袂做响,封景澜目光一寒,手按长剑转过了身。
一人躬身道:「臣戚楚潇参见太子殿下。」
「你怎么来了,起来说话。」
戚楚潇并没有起身,沉声道:「臣有一事想求殿下帮忙。」
「何事,你儘管说便是,若本宫能做到,自然不会推辞。」
因有红琉的存在,封景澜对戚楚潇和沈素之间的事也略知一二,且戚楚潇办事利落,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真是他的私事,于情于理他都会帮。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封景澜大惊失色。
「臣的一个朋友被抓了,臣能确定,出手的是乌衣卫。」
封景澜赶紧回头看向了房中,旋即就把戚楚潇拽到了一边。
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朋友,莫非是沈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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