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再次看向了沈素,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竟是越看越向那个小孩。
难道自己梦到的是他小时候?
回想了一下那小孩的衣着,戚楚潇碰了沈素一下。
「你小的时候……」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房内就响起了一阵哭声。
两人急忙进屋,只见苏姑娘垂着头,靠在床上,人已经气绝了。
「姐!姐!」
苏先雪紧抱着苏姑娘的尸体,泪如雨下,沈戚二人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苏公子,人已经走了,节哀顺变吧。」
戚楚潇按在他的肩膀上。
沈素嘆息了一声,对戚楚潇摇了摇头,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一整天,苏先雪都没再出过屋,直到天快黑了,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看到他的装扮,戚楚潇顿时一怔,苏先雪不知为何又换上了原先那身女装,一身素白的长裙衬得他亭亭玉立,配上眼角那淡淡泪痕,竟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苏公子,你这是……」
苏先雪抬起了头,淡淡说道:「从前我穿女装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还有个姐姐,如今她已经死了,以后的日子,我会带着她那一份,继续活下去。」
这是人家的心愿,戚楚潇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感慨的点了下头。
「苏公子至情至性,实在很让人钦佩。」
苏先雪垂了一下眼,自嘲一笑道:「我去买口棺木,姐姐的尸体就有劳了。」
戚楚潇抱了抱拳,一回头却见沈素一直盯着苏先雪,忍不住问道:「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杀死苏家的真的是乌衣卫,他们必然和朝廷中人有着某种联繫,我在想到底是谁能操控这么一个邪恶的门派,他们究竟是为了谁在办事,且这些人在颍州猖狂无比,自从来了京城就突然消声灭迹了。」
沈素眼中带笑,看似閒话家常。
戚楚潇顿时想起了自己在卓云章家见过的点墨,摇了摇头道:「也未必,那日我前往卓家,正好遇到了那个统领,我怕暴露身份,没与他交手,出了卓府我又怕他去杀害义父,便原路返回,之后就碰到了你和那个刀客……」
沈素凤目明睁,瞧着他道:「你竟然见过那个人?」
「天色太黑,他的样子我没看清,但是他手上那条银鞭却不会错了,我所认识的人中,用鞭子的只有他一个,我只是没想明白,为何你会和另外一个人打在一起?」
面对戚楚潇的质疑,沈素思量了一下道。
「其实早在几日前我就和那拖刀之人交过手,之所以没说是怕你担心,我去卓家也是追着他去的,此人招数诡异,武功并非来自中原,且内力强劲,就连我若不出全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潇儿以后若遇到此人,千万要小心。」
「不是中原的武功?且又和封干交好,莫非是慕汗部的人?」
「由此可能。」
「那就证明封干勾结乱党的罪名很可能是真的。」
「莫非白家是知情人,所以才被封干赶尽杀绝?」
沈素瞧着天空道:「就算不全是也该**不离十了,不然还有谁能对一个辞官的百姓下次毒手。」
「会不会,乌衣卫也是听从于封干的命令行事?」
「我也这么想过,只是苦无证据,不过……让我更不解的却是你义父卓云章,那拖刀之人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卓府,且又对你义父唯命是从。」
沈素的目光转向了戚楚潇,内中绽出了两道精芒。
戚楚潇顿时有些恼。
「义父昔年官居候位,与封干有来往也并不奇怪,那人也只是碰巧遇到了你,才动的手,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些巧合都和推测混为一谈。」
当日若没有卓云章,他早就葬身火海了,后来又被卓云章举荐进入了六扇门,一点一点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些年他四处查案,和卓云章接触虽然不多,但是父子的情分却丝毫没有消减,他对子自己这个义子,甚至比对待卓南还在意。
这些年每每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他都会站在自己身边,加以宽慰,他对卓云章的感情早就不止是救命之恩,而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父亲。
复杂之色,在沈素眼中一闪而过,旋即笑道:「又是我的错,若潇儿不愿意听,我就再也不提了。」
戚楚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是在护着义父,十几年前他就已辞官在家,修身养性,这些年鲜少与外人接触,又怎么会和别人勾结。」
沈素端起了水杯,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没再接话。
正好苏先雪带着几个人扛着棺材回来了,适时的缓解了两人的尴尬。
城外。
三人伫立无语。
几日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眼下已成了一坯黄土,如何不让人唏嘘。
「走吧,你姐姐若在天有灵,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副伤心的样子。」
戚楚潇拍了苏先雪一下,苏先雪无声的点了点头,麻木的转过了身。
沈素走在两人身后,心中却想着戚楚潇的那些话,忽听耳边一阵异响,手腕一转,已夹住了一张纸条。
戚楚潇回眸问:「什么声音?」
沈素淡淡笑道:「没什么,可能是知了。」
待他转过头,立即打开了字条,只见上面写了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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