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春听到这么大声,立马又开始动了起来。
但邵瑜的声音却没停:「桂芝,他劈了很久吗?怎么这么快就休息?」
刘桂芝家里家外一把抓,因而一直以来,家里柴都是她在劈,闻言便道:「没有,他才劈了一把柴就累了。」
「你劈这么多柴要休息吗?」
「不用。」
邵瑜和刘桂芝俩一人问一人回答,外面的邵大春听得清清楚楚,一想到自己连个女人都不如,邵大春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对于劈柴,邵大春从前或许是熟练的,但这些年在单位里养尊处优,力气竟也大不如从前。
邵瑜说道:「人不练不行,以后劈柴这种事,你都交给他。」
但刘桂芝却摇了摇头,说道:「他平常不到饭点不回家,家里急着用柴,总不能干等着他回来。」
邵瑜说道:「他不到饭点不回家,那你就别做他的饭。」
刘桂芝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邵瑜一眼,不给丈夫饭吃这事,她总觉得是在太过出格了。
「我是长辈,听我的。」邵瑜说道。
也许是因为这一天里,邵瑜给她撑腰的时候太多了,刘桂芝能听出来,邵瑜是为了她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爹,您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他?」
毕竟当爹的针对亲儿子,这事实在太不常见了,也不怪刘桂芝心生疑虑。
邵瑜嘆息一声,说道:「哪有当老子的想为难儿子,还不是因为这小子不争气。」
「我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也看明白了,这两个儿子都靠不住。」
刘桂芝听了这话,似乎也感受到邵瑜心底那股子沉甸甸的悲伤。
邵瑜接着说道:「小儿子心里没我,大儿子倒是想着我,只不过他是个连自己家人都护不住的,我也很难指望得上,要不是桂芝你一直照顾着,我只怕早就没了。」
「你们以为我病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都有数,很多时候都想着一死了之,但你们这一大家子,要是没人看着,还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刘桂芝听到自己的努力被公爹点了出来,心底一酸。
邵瑜说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现在这身体,也打不动他们了,就只能这样折腾一下,要是能将他们折腾清醒,你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这样到了地底下,我见了你婆婆,也有个交代。」
刘桂芝闻言倒是想起婆婆来,和其他乡下老太太不一样,她婆婆特别开明,刘桂芝结婚很多年都没孩子,但婆婆从来不催。
而婆婆在世的时候,无论是邵大春还是邵二春,这两人有亲妈压着,都是老老实实的,那时候邵大春只是喜欢助人为乐,却完全没到挖空家里的地步。
邵瑜觉得自己差不多有力气了,让刘桂芝扶着他从床上爬起来。
他在床上躺了太久,如今想要正常行走,还需要做一段时间復健。
邵瑜慢慢悠悠晃到院子里,正好看着倒霉儿子劈柴累得满头大汗。
「累吗?」邵瑜轻声问道。
邵大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虽然很累,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爹,我不累,您看,我都劈完了。」
邵瑜看着点点头,但很快就说道:「柴劈完了,那你快去餵鸡。」
邵大春愣了一瞬,但他已经学乖了,不敢在当着邵瑜的面支使刘桂芝,而是老老实实的跑去餵鸡。
等餵完鸡后,邵大春以为自己可以歇一会,但邵瑜又慢悠悠的溜达到他身边,照旧是问他累不累,在得到一个「不累」的回答后,邵瑜又轻飘飘说道:「那你把衣服洗了吧。」
邵大春立马说道:「我一个男人,怎么能洗衣服呢,还有女人衣服。」
「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老婆养呢,还养了好多年。」邵瑜回道。
这事提起来,邵大春永远是理亏状态,他便只能又跑去洗那一堆脏衣服。
邵家院子里有口井,邵大春打了几桶水,就累得腰疼,但邵瑜又在一旁盯着,邵大春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弯着腰洗衣服。
越洗他的腰越疼,偏偏邵瑜在一旁站着,他也不方便偷懒。
邵瑜一边走,一边问刘桂芝:「怎么这么多脏衣服,每天都有这么多吗?」
刘桂芝虽不明白邵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今天还算少的,碰上要洗床单被褥的时候,那才叫多呢。」
邵瑜问邵大春:「累吗?」
邵大春此时真的累了,闻言便点点头,说道:「爹,我腰有点疼。」
本以为会换来亲爹的几句体谅,却没想到,邵瑜只是说道:「又累又疼,这就对了。」
「爹?」邵大春不解。
邵瑜说道:「你老婆天天做这些事,你才做了一次,有什么好叫苦叫累的。」
邵大春闻言一怔,很快便朝着一旁的刘桂芝道:「桂芝,你辛苦了。」
刘桂芝辛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邵大春说这样的话,心底一酸。
夫妻难得脉脉温情,邵瑜却出来煞风景:「要用点力,不然脏东西洗不下来。」
邵大春憋着一口气,用力搓洗起来。
邵瑜又道:「你是没吃饭,还是天生没力气?怎么搓半天感觉都没什么用。」
邵大春被邵瑜这么一说,手下越发用力,只觉得自己连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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