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县丞原本竭力抵抗,但没过多久,他就败下阵来,邵瑜想要询问的内容,全都询问到了。
这场审讯足足持续了一整夜,邵瑜为了避免家人担心,也提前派人去通知了一声。
一整夜的时间,县衙里大多数人都回去休息,留下来的只有几人,乌英本可以回去休息,但他也倔强的留了下来,一直等在审讯的那间屋子外,就像是一个等待产房外的父亲一般。
等到天亮时分,审讯的结果已经写了两米多长。
为了将乌县丞彻底定死,邵瑜询问的内容很多,涵盖了方方面面。
不仅有乌县丞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还有他欺男霸女的种种证据。
一夜下来,江县尉心中除了对邵瑜的佩服,便是对乌县丞的惊嘆。
江县尉从前便知道乌县丞胆子大,但却没想到这人胆子居然这么大,就他承认的这些事,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尤其是乌县丞在个人私事上的表现,更是让他嘆为观止,这也是江县丞不知道「人形泰迪」这个词语,一时竟然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
「你父亲的姨娘也就算了,你的亲妹妹亲女儿,你怎么……」江县丞连话都说不出口。
相比较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什么小姨子族侄女都弱爆了。
甚至连乌县丞贪污库房银子,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邵瑜忍不住有些感慨乌县丞的日程,一天要做那么多坏事就算了,还要去找那么多女人,简直是在胡搞的间隙找了点时间干坏事,真是个十分上进的人。
让乌县丞签字按下手印之后,这份供词算是彻底生效。
邵瑜又誊写了两遍,让他全部签字按好手印。
「大人,要写这么多遍干什么?」江县丞不解的说道。
邵瑜说道:「州府一份,总督府一份,还有一份,送往京城。」
邵瑜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避着乌县丞。
乌县丞一想到邵瑜竟然还要将东西送到京城,这便说明他还是有渠道将事情上达天听,乌县丞顿时心如死灰。
一旁的江县尉,此时倒越发感慨邵瑜背后人脉通天,更加坚定要跟着邵瑜的脚步走。
邵瑜忙了一整夜,也没有急着休息,而是让人快马加鞭将口供送出去,第一份是让县衙的差役送往知州,第二份派了自己长随赵忠,带着他的亲笔信和那份口供去总督府。
他刻意叮嘱那差役,让他告诉知州,这份口供已经送往总督府。
至于最后一封口供,邵瑜没有当场送出去,而是朝着众人说道:「这封口供,我会让人送往朝廷设在此处的暗哨。」
众人听到「暗哨」一词,立时全都心下一惊。
清宁县远离京师,没想到此处居然也有朝廷的暗哨,他们一想到自己往日里的表现,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朝廷得知。
而对于邵瑜知道「暗哨」存在一事,他们也越发觉得邵瑜深不可测。
岭南这边确实有朝廷的暗哨,但暗哨到底在何处,如何联络,邵瑜压根不知道。
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在原身的记忆里,原身曾经无意间见到的一封密折上见到的。
将审讯的事情都弄好后,他找了几个衙门里深恨乌县丞的人,亲自盯着乌县丞,防止他逃跑。
布置完这一切后,邵瑜这才回道家人下榻的旅馆。
审讯了一晚上,邵瑜此时满脸疲惫,家人们见他如此,立马凑上来嘘寒问暖。
邵瑜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家人听到事情这般经验莫测,顿时全都后怕不已。
小韩氏更是捂着胸口,说道:「还好老爷赌对了,要是那李巡检不出来,那你可怎么办。」
邵瑜其实并没有将所有的筹码全都放在李巡检身上,李巡检即便不来,他也有法子劝退陈巡检。
但他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嘆息一声,说道:「说起来,事情还没做完。」
小韩氏立马问道:「还有什么事?难道那乌县丞上头的人还要找茬?」
很快,小韩氏又说道:「就算他找茬也不怕,老爷在官场这么多年,认识的人比他多太多,虽然请出一位来,都能碾死他。」
邵瑜不想到了如今,小韩氏心里还怀着过去的荣光,便道:「如今不是不知道请谁,只是请不请得出来,我现在不是京城的大理寺卿,只是一个小小岭南县令而已。」
小韩氏听了心下一顿,又看着左右万分简陋的环境,但还是说道:「总归是那么多年的情谊……」
「夫人,那么多年的情谊,京城送别,也不过来了寥寥几人。」邵瑜说道。
小韩氏闻言越发低落起来,但一想到就连自己的娘家都没有来相送,倒也不好再指摘那些人的不是。
邵瑜说道:「既然都到了此处,往日的浮华,全都忘了吧。」
小韩氏沉默许久,方才艰难点头。
邵瑜接着道:「其实我忧愁的不是他在上官面前翻供。」
邵嘉善问道:「那爹爹忧愁什么?」
「我忧愁手下无人。」
邵瑜如今来到岭南,身边的人也减少许多,本就只带了三个仆人出门,一个是只会赶车的马夫,另外两个是邵瑜的长随。
这两人都会武,但赵忠此时被派去总督府,而王喜要留下来保护家眷,一时间手下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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