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啊?」
迟晟端着个菜都堆冒尖了的海碗,靠着门一边吃饭一边看他脱衣服。
「……」
季遐年有一瞬间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满脑子问号,「你在这干嘛?」
迟晟又刨了口饭,毫无形象地吞了下去,才说道:「我看底下好些灯打不开,就上来问问,咱这边是不是断电了?」
季遐年:「嗯,水电都断了,天然气估计明天也得断。咱们山上的蓄水不用愁,天然气用土灶跟沼气池也能对付。只是电的话明天要试试使用极限,之后也得省着点用。」
迟晟继续刨饭:「哦。那今晚洗澡还能够用吗?不够咱们就一起洗吧。」
季遐年的眼皮一跳:「够用。」
迟晟:「哦。」
季遐年:「……」
季遐年:「你不走?」
迟晟:「干嘛要走?」
季遐年:「这是盥洗室,你守在这吃饭?」
迟晟:「没事,我不嫌弃。」
季遐年:「……」
行吧。
季遐年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过去当着迟晟的面砰的把盥洗室的门给关上了。
迟晟往旁边一侧躲开了,然后盯着紧闭的房门笑了,朝里头吆喝:「大爷,我就在这等你啊,我这碗饭三分钟就能解决,吃完了我就进来洗了哟~」
季遐年:「……」
你哟个屁!
季遐年咔的一下把门给反锁了。
迟晟听到了这声动静,笑得更开心了,然后当真没走,就贴在门上开始播报自己的刨饭进度:「三分钟倒计时开始了啊~」
季遐年:「……」
季遐年懒得再理他,转身开了盥洗室的灯,然后脱掉毛衣跟保暖衣扔进了脏衣篮。
但紧接着,在他的视线不经意往衣篮里一瞥之后,季遐年却是一愣。
他弯腰从衣篮里捡起他刚才扔进去的保暖衣,拿起来撑开举在眼前——没看错,他的保暖衣上居然有洞。
那是两个成年人|拳头大的洞,一前一后对应着,像是有什么捅过去挠破了衣服一样。破洞的边缘参差不齐,浸着一些颜色极深的污渍,因为与衣服颜色接近难以看清,但是摸上去有些发僵。
季遐年一头雾水,又弯腰捡起毛衣来看。毛衣却是完好无损的,甚至连一点污渍也没有。
那这保暖衣是怎么破的?
不可能是穿之前就破了,这么大的两个洞,他又不是瞎子。
季遐年皱着眉,看了看破洞边的污渍,又低头嗅了嗅。
虽然很淡,但还是能闻到一股子铁锈般的腥臭味道。
——是血。
季遐年一怔,接着电光石火间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测,让他的表情直接变了。
季遐年匆忙走到镜子跟前,把保暖衣举在自己跟前贴在身上——那破洞的位置对应的是他的上腹部的区域。如果是他穿在身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前腹穿透了他的身体一样。
「不会吧……」
季遐年的指尖冰凉,脑海里却不自觉开始回放起他「预知」的画面。
——昏暗的月影中,混乱的后院,不知从哪儿忽然弹射而来的一隻触鬚,那弯刀一样的爪子噗的一声刺透了他的身体。
「不是预知。」
季遐年放下手里的保暖衣,伸手摸了下自己完好无损的腹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眉头,「难道又是重生?也不对啊。」
如果是重生的话,这衣服也不该破洞才对,而且还只破了一件衣服。
季遐年一时想不明白,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
迟晟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大爷,我碗里就剩一小半了哟~怎么还没开始洗吗?是在等我吗?」
季遐年:「……」
季遐年把保暖衣团成一团裹进了毛衣里,然后压在了外套下面,这才看了房门一眼,扬声道:「很快就好。一会洗完了叫你。」
迟晟的声音带着笑:「真的不让我跟你一起洗?」
「……」
季遐年选择单方面闭麦,转身进了浴室打开热水,淋雨的哗啦水声立刻覆盖了门外的所有动静。
季遐年接了一捧热水抹了把脸,把刚才的疑惑也抛之脑后。
毕竟说到底,他自己的这次重生也是无法解释,如果他身上再发生一些类似的事情也不奇怪。
季遐年暂时并不想去寻找什么答案,目前月抱山上的自给自足才是他最应该操心的事情。
·
季遐年洗完澡,把破掉的保暖衣塞进浴袍里带出了门。
迟晟没在外面,但门上贴着一个字条——迟晟留的,说他们三个去山上巡逻了,别想他。
季遐年:「……」
季遐年摘下字条,然后仔细迭好捏在手里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把字条放进抽屉的一个铁盒子里,又把破掉的保暖衣塞进了衣柜最深处,这才换上睡衣下了楼。
他去厨房煮了杯咖啡,拿着笔记本继续看之前的科普材料。
大概一刻多钟后,迟晟三人回来了。
迟晟先闻到了咖啡的味道,皱眉问季遐年:「大爷,你这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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