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倾枫差点笑出了眼泪来。他望着那离去的方向了许久,自语道:「可笑呢。分明一直受伤的是我,怎的现在怨的也是我?」
他又怎么舍得......对花落蘅做什么不好的事。
御倾枫在树下站了站,视线挪开,瞄到不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人。他定睛看了许久,才看清楚是萧棋。
说起来,他和萧棋也是许久未见了。
可萧棋怎么会在今日来魔界。
待人走到面前,御倾枫才开口说了句:「萧岛主,许久未见了。」
萧棋一把拽上他的手臂,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御倾枫,你是要做什么?」
「......什么我做什么?」
「你和落蘅到底怎么回事?」萧棋难得的苦着张脸,话语中仿佛带着几分质问。
「是她要为了烬阳伤我,是她要不信我,什么叫我想做什么?」御倾枫冷冷笑了笑,怎么今日出现在他面前的烬阳和萧棋,都好像觉得是他做错了事。
是他对不起花落蘅么?
他何时做过一丝对不起她的事。
萧棋渐渐散了怒意,看着他沉声说:「她不是故意的。」
御倾枫伸过手抽开了他手上的那柄长剑,直直刺向他喉间,「那我现在刺你一剑,是不是也能说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萧棋抬起手轻轻压下剑,面上平增了几分无奈,「你去昆崙山见到她,难道都不知道,她中了噬魂咒吗?」
「你说什么?」御倾枫手指一颤,下意识松下了剑,面上却没有表现过多的惊讶。
萧棋皱起了眉,「你当真不知道?」
御倾枫不知怎么的,心里竟鬆了口气。只是想着,还真有这个东西。
「落蘅对你的心意是怎么样的,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花三说祁摇他——」
御倾枫仿佛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忙打断:「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你和他是至亲血脉,他对你自然百依百顺处处维护,不忍心伤你半分。」
「他不会的。」
萧棋无奈摇了摇头,「你从头到尾就喜欢帮他说话。」
「我说了,他不会的。」御倾枫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紧接着他又问,「你说樱弦对落蘅做了什么?」
萧棋伸出手,扔出了一隻拇指大小却已被烧焦的小虫子,一本正经说:「这隻虫。」
御倾枫往地上瞄了一眼,正色道:「萧棋,我没有时间听你开玩笑。」
萧棋又捡起那死掉的虫子,凑到御倾枫眼前,提高了嗓音,生怕他听不清:「你们魔界的噬魂蛊,你知道吧?」
御倾枫狐疑的看着他。
「种蛊,种蛊你知道吧?」
「嗯。」御倾枫轻轻应了一声,静静听着他说下去。
「这是你爹当年为了报復九重天,用自己的血养出来的蛊虫。」
「将这隻虫子,种到你的血液里,她就会慢慢吸收你的灵力,啃食你的魂魄,一点一点的长大。然后——」
御倾枫急切插话道:「然后会招来怨魂,令宿主慢慢失了神智,彻底吞噬掉魂魄。直至,魂消身死,七魄散尽。」他话语清淡,心里却早已乱作一团,脑中一遍遍回忆着那日在章莪山看到的那本书。
萧棋愣了愣,才回过神来,「你知道?」
「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御倾枫轻轻嘆了口气,「可是落蘅体内有凤凰灵石,是能消噬掉蛊虫的,这东西对她无用。」
「那你可还记得之前落蘅为了帮你解毒,散出过凤凰灵石的灵力?」
御倾枫蹙了蹙眉,一面点头一面开口:「所以?」
「灵石折损,尚在恢復,是没办法消噬蛊虫的。」
御倾枫呆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真的是这样。
他在章莪山看那本书的时候,还假象过这种可能。只是转念想到凤凰灵石,便收起了这个想法。
沉默了半天,他才再次开口问萧棋:「那你怎么把它弄死的?」
「这是你父亲弄出来的东西。你不是和落蘅......」萧棋顿住口,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什么,它就被反噬死了。」
萧棋见他面色比想像中要平静,试探的问了句:「你,是不是早就察觉了?」
御倾枫眸色黯沉,嘆了口气后,低声说:「我那天难受的很,根本无暇多想。后来冷静下来,恍惚觉得,落蘅是很不对劲。加上樱弦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心里隐隐有了底。」
「可是落蘅与我碰面的那两次,都不肯开口对我说。」
她若是能开口解释一句,彼此也不必遭受这些日子的折磨。
他何曾怪过她呢。只要她能解释几句便好。
萧棋面色染了几分悽苦,一字一句的解释:「她是真的自责。那天伤了你,她也不好受,体内灵力混乱,一直抓着花浥喊疼,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魂魄一样,止不住地吐血,昏厥了好几次。」
「那邪门儿的东西,确实是令人遭罪。你也知落蘅是素日不怕疼的,我只是听花浥说起,心里都跟着疼了起来。」
她平素确实是不怕疼。
御倾枫听着萧棋的话,心揪成了一片。
他早应该察觉到的。他的落蘅,怎么舍得伤他呢。
静了许久之后,御倾枫看向萧棋,攸地开口道:「落蘅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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