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倾枫鬆散的眼神霎时间紧緻起来,嗓音提亮了几分,「你说,师姐救活了南风?」
「又没有魂飞魄散,你师姐连断魂铃和凤凰灵石都用上了,焉有救不活的道理?」
「只是她这一遭,也着实是苦了自己。」
南风被救活了。
他的小南风,还活在这世间。御倾枫按了按心口,有些惊喜。
他压下了心里的欢愉,话题转回祁摇所问,「我未曾听过,南风和丹穴花家有什么不寻常的瓜葛。他来昆崙山之前,只是个凡人。」
「凡人。」祁摇平静的语气复述了一遍。
「若只是个凡人,花沚没必要耗费凤凰灵石和自身灵力给他,只消用断魂铃给他招魂,百年之后,他便又能重新投胎转世。」祁摇轻轻摩挲了下手边的酒,沉着声问:「师父当年带你回昆崙山的时候,不也是给了你一个普通凡人的身份?」
御倾枫目光凝住,「你想说什么?」
「南风若真只是个普通人,何以会引得花沚做到这个地步?你可否,帮我去问问萧棋,花沚到底和那南风是什么关係?」
「......」御倾枫无奈,「你这么感兴趣,直接去问师姐,不就好了?」
祁摇拿起边上的酒往嘴里灌了口,「你当她是花落蘅,我问什么她就会答什么?」
御倾枫没说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南风、南风。
小南风啊。
御倾枫不自觉笑了起来,祁摇走后没多久,他心里恍惚着,迈出魔界,径直去了昆崙山。
他本是想着去见见花浥,问问他受伤的事,好生关心关心他。途径后山竹林,可巧不巧,迎面就撞上了一道白色小身影。
南风抬眼看到是他,忙喊道:「师尊!」
「南风,你好了?」御倾枫心里是高兴的,他的小南风真的好了,完好无损。先前他心底有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想,眼下看到南风,觉得格外亲切。
南风怔了半响,最后含糊不清地问了句:「师尊,你,你为什么会去魔界......?」
御倾枫不答话,只是问他:「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
「师尊,你,你没有吧?」南风又问了一句,话里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没有什么?」
南风咬了咬牙,「就是,就是那个。师尊,你没有吧?」
御倾枫:「......」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的,可爱的紧。御倾枫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他的小南风,怎么一觉醒来,变得神神叨叨的了,连说句话都说不清楚了。
「师尊,你笑什么?」
御倾枫冲他摇了摇头,「南风,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懂。」说话间,他视线往南风身后落去,看到了缓步走来的花落蘅。
南风察觉到脚步声,侧过身去,叫道:「落师妹!」
御倾枫心底不自觉松下了一口气。此番,她身边没有其他人。
凑近的花落蘅眼神一滞,倏地拽着他的手腕将他往边上推了些。
一个全身赤红的东西猛地飞了过来,爪子碰到花落蘅的后颈,破开了衣服,在她后背划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花落蘅面色一白,腿脚酸软扑到了御倾枫身上,抵在他肩头轻呼了一声。
御倾枫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一阵怒喝:「混帐!还不快滚过来!」
他轻轻推开花落蘅,将她扶稳,转身便看到了疾步走近的玉繁。
他定睛看了看,那隻异兽奇异的很,全身赤红形似豹子,脸部中央长着一隻角,而且长着五条长长的尾巴。见到玉繁后,收起了前爪,朝着御倾枫看了看,一步一步走到了玉繁身后。
南风惊呼:「前辈,那——」
玉繁侧眼看着那异兽,怒道:「滚回去!」他转而又看向花落蘅,忙问:「落蘅,你没事吧?」
花落蘅脚步踉跄了下,冲他摇头,还强行笑了一笑,「不疼。」
她声音轻的很,听得御倾枫心里一抽,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玉繁低头吟吟笑了两声,「管教不善,让你们受惊了。」
花落蘅再次摇了摇头,「无碍。我就说,昆崙山怎么会有狰兽。」
「舅舅,你这——」御倾枫真是要吐血,宠物也不是这么养的吧,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玉繁不知怎的,笑的合不拢嘴,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罢了,我走了。」
御倾枫还扶着花落蘅,手指动了动,摸到了自上往下流出的血。他偏过头,见着她衣服后面满是血迹。
「流了好多血,疼不疼?」
花落蘅原是觉得没多大的事,从小到大,倒也是疼惯了。
可被御倾枫这么一问,眼眶自然而然红了起来,逐渐泛上了泪。她摇头,「不疼。」
御倾枫知她在自己面前爱哭。也知她素日不怕疼。就像先前萧棋不分青红皂白要伤他,她亲手将剑刺到了自己身上,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花落蘅盯着看了他好半天,忽然间又吶着声说了句:「如果受伤的是你,我心里会更疼。你也疼,我也疼。与其都疼、倒不如让我一个人疼。」
御倾枫面色平静,微微笑着问:「这么心疼我吗?」
花落蘅双目有些模糊,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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