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去的医院离着这边倒是不远,谢明朗拖着板车走了十几分钟也就到了,可这一段路却又觉得非常漫长,到了医院的时候谢明朗额头上都起了细密的汗水。
「到了,从月,你别怕。」谢明朗擦去汗水,看着陆从月的样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抱着你进去,你别害怕,好不好,疼了就骂我,咬我都行。」
陆从月阵痛过去脸色苍白,「好。」
可她怎么可能忍心骂他,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这个男人更心疼她,她怎么舍得骂他。
谢明朗抱起陆从月进了医院喊大夫,大夫和护士连忙迎上来让谢明朗把陆从月放到推车上。
推车一路进了产房,谢明朗想跟着进去被大夫拦住,「你不能进去。」
谢明朗呆呆的站在门口,喃喃自语,「我不进去她害怕怎么办。」
可惜不管大夫还是护士都进去了,产房的门都已经被关上了。
产房里似乎还有其他人在生孩子,不时就能传来女人痛苦的哀嚎声,谢明朗脸色苍白,仔细的辨认中间的声音,既害怕听见陆从月的声音,又渴望听见陆从月的声音。
「先在这边坐坐吧。」孙丽萍上前拉他,然后说,「从月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谢明朗愣愣的跟着坐在椅子上,每次听见里面痛苦的声音心都跟着颤抖。
「生完这胎我们就不生了。」谢明朗说,「生孩子太可怕了。」
孙丽萍又好笑又心疼。生孩子多苦她都清楚,可眼下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刘教授见他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便站起来说,「我去跟你父母报信儿去。」
谢明朗扯了扯嘴角道了谢,目光却落在产房门上不敢挪开。
里头陆从月进去后肚子反而不疼了,医生护士便没管她去照看其他产妇去了。
陆从月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气说,「宝啊,你娘肚子还饿着呢。」
俩孩子今天可能知道要出来了,格外的活跃,听了这话甚至还动了动。
「你们也饿了对不对?」陆从月抬头,恰好看见护士过来看她开宫口的情况,便说,「护士同志,能不能让我家里人给我送点吃的进来?」
护士看完宫口情况点了点头出去,谢明朗蹭的站起来,「怎么样了,我媳妇怎么样了?疼不疼?」
护士哭笑不得的说,「你媳妇现在又不疼了,等着开宫口呢,她肚子饿了,你们赶紧给准备点吃的去。」
谢明朗鬆了口气,赶紧要出去先买点回来,就看见文教授带着提篮过来了。
谢明朗说,「能让我进去喂喂她吗?」
「不行。」护士看了眼孙丽萍说,「不过可以让你妈进去。」
谢明朗很失落,只能把篮子递给孙丽萍,孙丽萍拍拍他肩膀说,「放心吧,我进去看看。」
孙丽萍跟着护士进去给陆从月餵饭了,谢明朗又跟眉头苍蝇一样在门口转来转去了。
过了没多久孙丽萍出来了,于丽娟和谢大海也匆忙跑来了,「怎么这就要生了?」
谢明朗呆呆的说,「我也不知道,羊水突然破了。」
孙丽萍正好出来,谢明朗也不管他爸妈了,连忙问道,「从月怎么样了?」
「好着呢。」孙丽萍笑着说,「这会儿不怎么疼,就餵她吃了点饭,吃了四个大包子又喝了一碗稀饭,等生的时候肯定有力气。」
「能吃就行,能吃就行。」谢明朗鬆了口气说,「怀一个都辛苦,这俩肯定更疼。」
谢明朗忧心忡忡,恨不得衝进去替陆从月生去。
众人在门口焦急等待,里头陆从月肚子终于有规律的疼了起来。
以前陆从月只见过妇人怀孕,却没见识过妇人生产,但只用听说也知道生孩子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可真的事到临头才知道传言不及实际情况的十之一二。
疼,真的太疼了。
现在她疼的真的想骂人,可真像谢明朗说的骂他,她又舍不得,只能咬紧牙关等待这阵痛的过去。
开宫口的疼痛就在于开始的时候隔上三五分钟疼一次,慢慢的时间会缩短,到最后会是无休止的疼痛。
陆从月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透,额头的头髮遮挡住眼睛险些看不见眼前的情形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夫过来看宫口,才说,「加油,快了,估计快了。」
陆从月听不清楚大夫的话了,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里面的人痛苦受罪,外头的人也在焦急等待。
到医院时不过早上六点多,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仍旧没有消息。
产房里推出一个又一个产妇和孩子,唯独没看见陆从月。
谢明朗的心提到嗓子眼,一直等着陆从月他们母子三个出来,每当有人出来他都上前看两眼,现在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了。
「好了,准备生孩子了。」医生看着陆从月意识有些模糊,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同志,清醒一点,要生孩子了。」
要生孩子了?
陆从月突然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大夫,然后按照大夫的要求开始用力气。
可她肚子里有两个,真的想生下来又没那么容易,似乎早上吃的包子和小米粥也没了能量,整个人不知道该怎么用力了。
迷迷糊糊中陆从月似乎又回到原来那个后院,此时她的嫡母已经病倒在床,失去父亲的宠爱形容枯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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