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刘据都没想到吗?
不得不说,刘屈牦这一手玩的还挺漂亮的。
刘据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此时自然也想明白了,刘屈牦有这样的野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唯一奇怪的就是:「你怎么知道他要今晚谋反的?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晚上吗?」
刘据倒不是怀疑刘谈,只不过是他弟弟已经明明白白的将所有事情都交还给他,而且在执政的过程中也从来没有安插自己的人手,更不要说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刘据为了让刘谈不那么被动,几乎是跟弟弟共享了一下情报渠道,然而他得到的消息里面没有关于刘屈牦今晚起事的消息。
刘谈听后忍不住抓了抓头说道:「啊,这个啊……其实……在去之前我也不知道。」
刘据:??????
他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问道:「什么意思?你之前也不知道?所以你手上压根没有什么其他消息对不对?」
刘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就是……觉得不太对。」
刘据呆滞:「你觉得不对就带人冲了丞相家?」
你是要上天吗?
刘谈辩解说道:「我们不是一直没有找到他的罪证嘛,这个人再小心,家里肯定也有痕迹的!」
刘据扶着案几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等会,你让我缓缓。」
刘据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听说过跑到嫌疑人家里找证据的吗?
而且这个架势……刘据觉得太眼熟了,这特么不是他爹惯用的手段吗?
不过他爹从来不自己亲自出手,都是看谁不顺眼了就派杜周出马。
到时候不管是真是假,总会得到他爹想要的结果。
这也导致有一段时间朝堂上诬陷成风,反正只要遇到不顺眼的人诬陷就行了,到时候总能弄死他。
只不过,折腾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发现,皇帝也不是木偶。
你看人不顺眼的确可以诬陷,但是诬陷之后除非你清清白白,否则皇帝发现你是诬陷,那么接下来死的就是你。
可问题是都诬陷了还可能清清白白吗?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是皇帝昏聩的表现,但是后来大家逐渐品出了一些味道——真这么干的都是一些结党营私的货,或者是有私心没本事的,真正刚正不阿的人基本都是毫髮无伤。
慢慢大家品出了一点味道,就逐渐不敢这么搞了,互相诬陷只能两败俱伤,于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平了很多。
可刘据在刘谈仿佛看到了他爹的影子,这……别回头长安不这样了,北境国开始这么搞吧?
哪怕刘据对霍光有信心,此时此刻也忍不住一脸严肃地看着刘谈说道:「你给我坐好。」
刘谈一脸奇怪地坐正了身体,有些茫然他哥这么严肃是做什么。
接下来刘据就是苦口婆心的跟他说这么做的不好之处。
刘谈听了一会才明白了刘据的担心,忍不住哭笑不得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不喜欢酷吏。」
「你喜不喜欢不重要,你手下的人认为你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难道江充就不是酷吏吗?他跟杜周又有多大区别?」
酷吏的概念范围很广泛,并不是非要喊打喊杀的就是酷吏,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官吏也是酷吏。
现在的江充基本上就是把刘谈的话当成唯一的指向,刘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刘谈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他就拼了命地也会得到什么结果。
这是现在刘谈每一次决定都没错,他抓的人也都师出有名,但万一他错了呢?
江充一样好屈打成招,所以刘据说他啊跟酷吏没什么区别。
刘谈认真想了下好像也真是这样,便轻咳一声说道:「其实我去丞相家还真不是一时衝动,丞相家里的情况殿下应该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家的采买情况?」
刘据愣了一下:「什么?」
他关注的都是刘屈牦跟什么人又接触了,丞相家的采买情况……谁会去关心啊?
然而刘谈会关心,他翻看了有关丞相府所有的采买记录,发现这里面真的是大有文章。
刘谈也不跟刘据念叨那些东西直接让人将所有的消息都送了过来,往刘据面前一摆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刘据低头仔细看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方法?」
那张纸上竟然画出了一个个小方格,每个方格里都写着字,有的是项目有的是数字,看得刘据略有些惊诧。
刘谈这才说道:「哦,我就是嫌弃他们之前弄的那些不够简单清楚,干脆就让人画成了表格分门别类,这样看的清楚。」
要不然字都在一起真是一眼看上去就头晕。
刘据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称讚道:「这个办法好,回头你去总结一下,把方法送上来,我让手下都学一学。」
刘谈:……大哥,重点不是这个啊!
幸好刘据还记得刘谈让他看的是什么,认真看了一会之后便有些诧异问道:「丞相府的开支怎么在逐渐增多?他们家没增加那么多人口啊。」
一般大户人家除了意外事件,开支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很少会有大幅度的变动,除非又增加人口。
刘谈给刘据的这一张表格上面也不是突然增加的开支,而是细水长流每天加一点,就这样一点点加,到最后那个数据按照正常来算几乎已经是丞相府正常开销的三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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