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属官都听不下去,浓郁的血腥味外加悽惨的哀嚎,他又不是专门的刑讯人员,真的是扛不住,最后藉口出去拿纸笔记录这些人的口供才出去喘了口气。
而他出去的时候路过其他牢房,可以明显地看到牢房里的其他囚犯此时都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属官心里平衡了一下,他好歹还能跑,这些犯人想跑都没地方跑!
甚至他还听到有几个人哆哆嗦嗦说道:「君长,我招,我什么都招!」
属官看了他一眼匆匆走了,这几个是出了名的硬骨头,手上都有命案,进了大牢之后无论他们用什么刑都不肯招供,没想到今天竟然开口了。
不过,对不住,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记录这些人的口供,他得去找专业人士来。
属官做戏也是做全套,在外面呼吸过新鲜空气之后就真拿着纸笔回来了。
只不过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那位乌孙王正带着人往外走,属官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乌孙王殿下?」
陆悬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必了。」
属官心说你问出来了可我们还不知道啊!
但是他也不敢多问陆悬到底问出了什么,只是又问了一句:「那两个贼人……」
陆悬没说话,他身后的阿加牧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道:「还活着。」
行吧,只要还活着就行,反正他们已经说过一遍了,再让他们说一遍好了。
属官将陆悬送走之后连忙又带人回到了地牢,准备重新录一份口供。
然而刚走到属于那两个贼人的牢房,他们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胃部翻滚。
属官转头一边吐一边心塞:这俩还能叫人吗?这就是骨头架子挂着一堆烂肉啊,看上去倒是还活着,可也是随时都能咽气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问出什么?
记录官一边吐一边问道:「乌孙王……下手够狠的。」
属官有气无力说道:「走吧。」
记录官问道:「那……不问了?」
「这还能问出啥啊?等廷尉回来禀报吧。」属官倒是不怕,江充虽然因为脸上有疤看上去很凶,但实际上脾气还挺好的,而且为人公正,从来不会拿下属出气,也不会随便让下属背锅。
果不其然,江充在知道之后只是无奈嘆了口气:「知道了,你们……你们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太惨了,这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吐得快没人样了。
两个小官千恩万谢地走了,江充身边有一个人十分诧异:「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们?这可不像你啊。」
江充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人总是会变的。」
若是放到以前他肯定会惩处这两个人,不过就算惩处也是因为要给上面交代,用两个小官去抵罪总比他自己倒霉要强吧?
可是跟着刘谈以后,他发现只要不是他的错误北境王殿下是不会责怪他的,就算是他的错误,只要不是特别严重,他家殿下也不会罚得很重。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北境王殿下还真让你改变了不少,我现在倒是真的有兴趣留下来了。」
江充嘲讽说道:「当初让你来你不来,现在想留下?难喽。」
那人挑了挑眉:「不是你说的北境国万象初始,难道以我之能还混不到一个位置?」
江充说道:「你季非在赵国是有些名气,但也未必所有人都知道你,更何况殿下已经开始用科举招揽人才,你也未必能够比那些人强多少。」
季非听后不服气问道:「科举是什么?」
江充跟他说了一遍之后,季非眼中一亮:「好,那我就去参加科举!」
江充挥手:「随便你,我得进宫去见殿下,将这件事情说一声。」
他说完急匆匆又要入宫觐见。
而此时陆悬已经回到了王宫,刘谈彼时正在书房处理事情,听说陆悬回来就过去迎他。
结果一接近他抽了抽鼻子问道:「你去干什么了?这一身的血腥味。」
陆悬脚步一顿轻描淡写说道:「去看了看那两个贼人。」
刘谈沉默了一瞬才说道:「江充等等估计要过来。」
陆悬回过神来才说道:「怪我,我太衝动,等等我去跟廷尉解释。」
刘谈摆手:「算了,问出什么了吗?」
陆悬眉宇间闪过一丝杀意:「跟匈奴有关。」
刘谈瞭然:「那行,你先去换身衣服,我把人都喊过来,省得回头再一个个通知。」
不管这件事情牵涉范围广不广都要说一声,霍光算是苦主家属,卫不疑需要更多线索顺藤摸瓜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江充……人家还什么都不知道,贼人就没了,怎么也要给人家交代一声,干脆一起吧。
陆悬应了一声问道:「上药了吗?」
刘谈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早上刚上过,等等用完午膳再说吧。」
陆悬没再说什么匆匆去了浴堂殿,他刚刚察觉到刘谈对于他身上的血腥味不太喜欢,索性去沐浴冲洗掉那股味。
等他出来的时候,刘谈的书房人都到齐了。
刘谈见陆悬的头髮还滴着水就已经束了起来,便说道:「让符渔给你擦擦头髮,反正在场的都不是外人。」
这年头披头散髮见人属于没礼貌,但是刘谈又心疼陆悬,怕他湿着头髮容易生病,偏心得让人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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