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大气粗,不过如是。
“有空的话,绝对赴会。”
纪渊点了点头。
他也馋那些大补之物。
但跟有钱阔少打交道,一定不能太看重金银俗物。
否则,难免会被人家看低。
“纪兄可一定要来,没你撑场面,我怕小丹会让人轻视了。
我家中还有许多古玩字画,皆是名家之作……必不会让纪兄你失望而回。”
洛与贞叮嘱道。
城隍庙街之行后,他愈发佩服纪渊的本事与心**。
觉得偌大的天京城,唯有此人才能压住杨休。
“少爷,那人不过北镇抚司的一介缇骑,无品无级,官身都不是,你折节相交已经足够给面子了,他居然还毫不领情,实在有些狷狂桀骜了!”
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婢女愤愤不平。
往常那些内阁的公子,六部尚书的少爷。
哪个见着了洛与贞,不是笑脸以对,热情以待。
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
“翠环你懂什么,纪兄这叫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乃大丈夫本色。”
洛与贞低声呵斥一句。
他遥遥望着纪渊消失在闹市的背影。
心中又想道:
“若他真是个为权贵折腰的**子,如何敢去冒着得罪凉国公府的风险,压住那杨休!
好姐姐,我为你这桩事可尽了心力,成不成,就看运气了。”
第44章 人皮书,八百点
别过洛与贞,纪渊转头直奔太安坊锣鼓巷的醉花楼。
顾名思义,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天京但凡好点酒色、喜欢寻欢的男子只要打听一二,都能知道那句话。
外城多娼馆窑子,内城多勾栏青楼。
什么意思呢?
这娼、妓并非一体。
娼是卖身卖肉,
妓是卖艺卖色,
两者是不同的意思。
娼馆窑子,只要给钱就是大爷、就能随意尽兴。
不拘任何规矩,也不用在意窑姐儿愿意与否。
而勾栏青楼,门道却就多了不少。
因为妓往往都通音律识风雅。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
样样皆要学,皆要精。
且姿色不差,甚至不乏有冰肌玉骨、媚骨天生的上等人物。
她们接待的客人都是风流名士,俊彦才子,朝廷大员,诸如此类。
档次就显得不同。
故而,进到勾栏青楼。
想要做入幕之宾,享受鱼水之欢。
首先银子必不可少,其次本事必不可缺,再就是风姿容貌必不可差。
有了这样的条件,才能无往不利,赢得芳心抱得美人。
简而言之。
娼与妓之间。
存在着门槛高低和身份贵贱的明显差异。
前者为贱,后者为贵。
纪渊今天要去的醉花楼,就是太安坊专门做皮肉生意的一座娼馆窑子。
约莫半刻钟左右,等他**戏子、伶人混杂聚居的锣鼓巷,已经外三层、里三层挤满了好事者。
这年头穷苦百姓没什么乐子,菜市口看杀头都能津津有味。
哪家哪户有热闹可以凑,直接就搬好板凳揣着瓜子坐过去了。
“北镇抚司又来人了。”
众人见着纪渊那身缇骑云鹰袍,各自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忽然间,有人高喊道:
“可是讲武堂头名的纪九郎?”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引来纷纷议论。
“纪九郎?莫非是那个倒拔千斤铜柱,箭压凉国公义子的北镇抚司缇骑?”
“正是!长得好生出彩啊!”
“果真少年英雄,威风八面!”
“这位九郎了不起,为咱们太安坊狠狠地争了口气!”
“……”
一下子成了瞩目焦点,纪渊依旧从容淡定。
握刀抱拳,左右拱手,被人簇拥、注视进到锣鼓巷里。
自从讲武堂张榜公示,他俨然成了太安坊的风云人物。
每天登门送礼的拜访,结交邀宴的活动层出不穷。
不过这也符合纪渊的原本想法。
靠山都无一座、家世都无一门的泥腿子。
倘若始终秉承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惦念着藏拙隐忍待时而动的做法。
这辈子能有什么机会出人头地?
纪渊深入宽敞的锣鼓巷,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深宅院子分布其中。
外面多半都挂着大红灯笼,两扇木门半掩着,并未关紧。
据传,此为行内的规矩。
红灯笼是说姑娘还未开张接客。
半掩门则暗指方便男子登堂入室。
等有人上门,灯笼就会取下,门扉也会掩上。
后来者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省得撞上碰面徒增尴尬。
“九哥,你来了啊,咱们进去说。”
一个白脸儿的缇骑靠在醉花楼门外,本来是懒洋洋的,闲着无事瞥着里头的莺莺燕燕。
见到纪渊出现,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腰板挺得笔直。
“怎么回事?醉花楼里能有什么古物,还让我鉴赏成色?确定不是鉴赏姑娘……”
纪渊右手按住刀柄,身材挺拔眉目冷峻,自有慑人的气度。
只是立在门口,那龟公、老鸨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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