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鞘之时,必定能够与本宫携手,光寒景朝四十九州,造就天地朗朗乾坤……”
白含章面如平湖,**中如惊雷激荡,有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喜悦。
“回禀殿下,臣不仅年岁小,气量更加狭小。
因此,不愿受徐侍郎这一礼。”
纪渊声音平淡,甚至没有投以多余的目光。
“你这人,还未坐上千户之位,便摆起架子来了。
三品侍郎之身,对你六品百户折腰,还不够么?”
白含章表面是厉声呵斥,脸上却是露出看出好戏的有趣神色。
丹陛之下,朝臣亦是缄默不语,无一人敢为徐颎出头。
兵部尚书姜归川更是转过身来,乐呵呵笑着,似是喜闻乐见。
执掌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从头到尾不发一言,高大的身形亦是纹丝不动。
便如他的正一品麒麟添坐蟒纹官服补子,高踞于云端,俯瞰凡尘。
“恳请纪千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受到这样的羞辱,徐颎气血直冲脏腑。
半生积累下来的英名威望,几乎于一**丧尽。
以后纪渊走得越远,站得越高,他今天这番谢罪的狼狈之态,就会传得越开。
一辈子也抹不掉!
就像凉国公当年打压宗平南未果。
反倒助对方一举踏入大宗师,官拜大将军一样。
“我有一问,还请侍郎大人解惑。
朝堂之上,文官的补子是飞禽,武官的补子是走兽。
可为何侍郎大人,你**口的这个,既不像豹,也不像狼,却好似犬?”
纪渊神色冷漠,好整以暇问道。
第289章 巡狩辽东,得阵图,炼道兵
今**的雍和宫,重头戏本该是殿前大比,决胜魁首。
可是武状元还未水落石出,风头就已经被纪渊一人抢占干净。
以至于后面几位年轻翘楚,互相切磋比武。
不管擂台上打得有多么热闹,文武百官看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反正无论谁夺得武状元,注定比不过那一句“侍郎是狗”的双关妙语。
稍后,等到**上中天,驱散冬**的寒气。
铜钟仍旧撞响九次,随着东宫内侍的一句“无事退朝”。
满朝群臣齐齐拱手,然后次第有序,彷如潮水散去。
五品的官员三三两两,走在前面。
急匆匆地赶出宫门,好似家里起火了一样。
往**朝堂上的风言风语,小道消息,多半就从他们的口中传出。
少年千户力挫怒尊,搅乱三千年之布局。
以及三品兵部侍郎,当众对北镇抚司百户低头俯首。
都是值得配上两壶好茶,几碟干果,津津乐道的大好谈资。
三四品的朝臣,身为朝廷中坚。
算得上呼风唤雨,当得起位高权重。
故而,要显得更加从容一些。
像是工部、户部、礼部,皆围绕尚书大人走在一起。
立于高处,远远看去,好似一座座大小山头,各自形成内外圈子。
兵部则分成两拨,尚书姜归川独自前行,身后跟着一众武官。
侍郎徐颎茕茕孑立,像是一尊惹不起的瘟神,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吏部最清贵,也最热闹。
赵从哲是上阴学宫的前任祭酒,堪称半个文坛领袖,德高望重。
哪怕圣人临朝时,都是礼遇有加。
而且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从不挡后生晚辈的晋升路子。
若有真才实学,根本不用**心有无门路、或者靠山之事。
所以,攀附者众。
浩浩荡荡,几乎占据右边的整条御道。
刑部相比之下,就要低调许多,遥遥缀在后头,不与其他衙门争锋。
至于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无论上朝下朝,向来孤家寡人惯了。
一直以来,也没有哪个人敢于凑上前去寒暄客套。
“这就是……景朝半壁江山。”
白含章双手负后,站在雍和宫的暖阁之内。
推开窗户,眺望过去。
可以看到朱紫大员,青蓝朝臣。
仿佛一片片云朵,随风而动,聚散不定。
而东宫、内阁,以及藏于幕后的淮西勋贵,镇守边关的将种武侯。
就是决定这些云朵飘往何处的风。
“你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讥讽徐颎的侍郎官袍补子是狗,未免过于刻薄了。”
这位太子殿下回过身来,望向初入朝堂就站稳脚跟的纪渊,笑道:
“官场上多少讲究,做人留一线,**后好相见。
你这么做,无异于结了死仇。”
纪渊眯了眯眼,轻声道:
“敢问殿下,徐颎还能坐稳兵部侍郎的位子?”
白含章摇头,轻描淡写道:
“等过完年节,他就会被调往招摇山,这辈子很难再回到天京了。”
纪渊似乎毫不意外,用理所应当语气说道:
“既然**后不用再见,留不留这一线又有什么区别?
官场又不是江湖,与人结下死仇,就要刀剑相向,搏命生死。
不过殿下宅心仁厚,居然还让徐颎过个团圆年,吃个团圆饭。”
白含章认真地想了想,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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