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帝喾正在视朝之际,忽报有一道人,自称赤松子,前来求见。原来这赤松子是个神仙,他在炎帝神农氏的时候,曾经任过雨师之职,要天雨,天就雨;要天晴,天就晴。五日一雨叫行雨,十日一雨叫谷雨,十五日一雨叫时雨。当时百姓,因为他有这样大本领,称他所下的雨为神雨。他善于吐纳导引之术,辟谷不食,常常吃些火芝,以当餐饭。他又喜欢吃枸杞实,所以他的牙齿生了又落,落了又生,不知道有几次了。他在神农氏的时候,常劝神农氏服食水玉,说是能够入火不烧的。但是神农氏没有功夫去依他,只有神农氏的一个小女儿非常相信他。他自从辞了雨师之职之后,遨游天下,遍访名山,神农氏的小女儿总是跟着他走,后来亦得道而仙去。
这位赤松子的老家,是在云阳山下(现在湖南茶陵县西)。他所常游玩的地方,是梁州西北(现在四川松潘县,唐朝时叫松州,便是以赤松子得名)、闽海之滨(现在福建将乐县天阶山下有玉华洞,是赤松子采药处)、震泽边的穹窿山(现在江苏吴县西南六十里,相传赤松子采赤石脂之处,上有炼丹台遗迹)和彭蠡之滨(现在江西瑞昌县西北有赤颜山,亦赤松子游处)。他最欢喜住的是昆仑山,常住在西王母的石室之中,任是狂风大雨,他出来游玩,总是随风雨而上下,衣裳一点也不动,一些也不湿,所以真正是个神仙,这就是他的历史了。
且说帝喾是知道他的历史的,听说他来求见,非常欢喜,连忙迎接他进入殿内。行礼既毕,推他上坐,赤松子却不过,只好在上面坐下。
帝喾细看那赤松子,生得长身玉立,颜如朝霞,仿佛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不禁暗暗诧异,便说道:“夋久闻老仙人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今日难得鹤驾亲临,不胜欣幸之至,想来必有以见教也。”赤松子道:“山人前在令曾祖轩辕皇帝时,对于轩辕皇帝成仙登天,亦曾小效微劳。如今见王子(道书上称帝喾总叫王子)功德巍焕,与轩辕皇帝不相上下,那么成仙登天亦大有期望,所以山人不揣冒昧,前来造谒,打算略略有点贡献,不知王子肯赐容纳否。”帝喾听了,大喜道:“那么真是夋之万幸了。既然如此,夋就拜老师为师,以便朝夕承教。”说着,就起身北面,拜了下去。赤松子慌忙还礼,重复坐下。
帝喾道:“弟子蒙老师如此厚爱,实属感激不尽,不过弟子想想,从前先曾祖皇考功业何等伟大,天资又何等圣哲,何等智慧,尚且要经过多少困难,经过多少时间,才能成功。如今夋这样庸愚,不能及先曾祖考于万一,恐怕老师虽肯不吝教诲,亦终不能渡脱这个凡夫俗骨呢。”赤松子道:“这个不然,大凡一件事情,第一个做起的,总是繁难些;后来继起的,总是容易些。因为创始的人前无所因,后来的人有成法可考。令曾祖黄帝前无所因,登仙得道所以繁难。现在既然有令曾祖黄帝的成法在前,时间又相去不远,所以并不会繁难的。”帝喾道:“那么全仗老师教诲。”赤松子道:“山人所知,还不过粗浅之法,并非大道,不足为训。现在拟介绍两位真仙,如能传授,那么登仙得道真易如反掌了。”帝喾忙问是哪两位真仙,叫什么法号,住在何处。赤松子道:“一位就是令曾祖黄帝曾经问道的天皇,现住在梁州青城山(现在四川省灌县西南)。一位法号叫九天真王,住在雍州西面的钟山。王子此刻正在制乐,且等制乐成功之后,亲到那边去拜谒,必定有效的。”
帝喾大喜,就问道:“天皇就是天皇真人么?”赤松子道:“不是不是,天皇真人住在峨嵋山的玉堂,那天皇又是一个了。”帝喾道:“人间的尊荣,夋不敢加之于老师,恐反亵渎。现在拟尊老师为国师,请老师暂屈在此,不知老师肯俯就么。”赤松子道:“这亦不必,山人在神农氏的时候,亦曾任过雨师之职;现在王子既然因为山人在此,不可没有一个名号,那么仍旧是雨师吧。”帝喾大喜,就拜赤松子为雨师,又指定一所轩爽静僻的房屋,请他住下。
赤松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的吃食,除服饵丹药之外,一种是云母粉,一种是凤葵草,所以一切的供给他都是不需要的。帝喾政务之暇,总常到那边去请教,学学服食导引的方法。
过了数月,咸黑来报,说道乐已经制作成功了。帝喾就给这个乐起一个名字,叫《六英》;又叫水正熙到郊外去,建筑一所宫殿,名叫合宫;又选择一个演乐的日子,是第二年仲春月的丁卯日。
又过了一月,合宫造成,其时恰值是孟春下旬,距离仲春月的丁卯日不过一旬。咸黑报告帝喾,就定了甲子日开始演习。先将所有的乐器统统都搬到那里去,陈列起来,到得演习的那一日,帝喾大会百官,连赤松子也邀在里面,同到合宫。
只见那合宫建筑在平时祀天帝的一个圜丘的北面,四围都是长林大木。合宫之旁,绕以流水,有桥通连。当中一座大殿,四边无壁无门。
殿内殿外,陈列乐器,祥金之钟、沉鸣之磬,都挂在殿上,其余的或在两楹之旁,或在阶下。六十四个舞人,都穿着五彩之衣,手中拿着干戚、羽旄、翟籥之类,分列八行。三十六个乐工则分作六列,各司其事。赤松子一看,就称赞道:“实在制作得好,实在制作得好。”咸黑谦逊道:“某的学问很为浅薄,承雨师过奖,真要惭愧极了。有一个人,他的学问胜某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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