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一这几天不打算去学校, 呆在基地也没事,就问左女士自己能不能过去帮忙, 不要工资那种。
左女士说可以。
柳宜一就又跟着左女士跑了两场婚礼, 忙完再试着去学校上课。
这次一连一周都没碰到年知青,但收到了年知青用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她说她回国了,让柳宜一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念书。
看完短信, 柳宜一让朱迪亚去公寓替她看一眼, 房门紧闭,果真是没麻将声了,再问公寓管理, 说年知青的确是拖着一个行李箱走了。
柳宜一回公寓查看, 里面的家具几乎被卖空, 只剩下那些搬不动, 卖不掉的。地板上全是垃圾, 年知青只是收走了她自己的东西。
柳宜一花了半天时间, 把公寓打扫干净,再估算自己添置家具需要的钱, 感到压力沉重。
她得连打两份工才行。
左女士还是给柳宜一结算了那两场婚礼兼职的钱,柳宜一穷得没法拒绝,但又过意不去, 于是计划请左女士吃饭, 左女士这次没拒绝。时间定在周六的晚上。
吃饭时左女士说她计划了一场长途旅行, 也许去一个月,也许两个月。
柳宜一有些惊讶:“你不是刚去国外旅行了一周吗?”
左女士很浅的笑了笑,她端起水杯,看着杯中摇晃的透明液体:“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再出去走走。”
她微垂着眉眼,原本过分分明深刻的眉眼有些柔和下来,也不知是否是灯光的缘故,看起来隐约有些落寞沧桑。
柳宜一觉得她可能是需要散心,就瞎安慰她说这样也很好,旅行可以增添灵感,丰富自我,提高灵魂修养……
左女士又笑了笑,放下水杯,问道:“要喝酒吗?”
柳宜一愣了愣:“可你不是开车来了吗?”
左女士又笑,还带着些许不明显的无奈,她说:“也对。”
最后两个人也没喝酒,聊了几句关于旅行的事。
饭后,左女士送柳宜一回基地。
路上左女士绕了一条夜景极好的远路,和柳宜一说她有空的时候经常在这条路上兜风,这边的街道灯光很漂亮。
柳宜一偏头看了看,公路旁是宽阔的河,河对面沿岸修着数排精致而风格各异的私人小楼,灯光亮起时,河面便会倒影着错落楼影灯火。有一种画卷似的热闹气息。
“的确很美。”柳宜一理解了为什么左女士不惜绕远路也要过来。
回到基地时临近十一点。
柳宜一进基地后左女士坐在车里没走。
片刻后,她下车,在基地门外点了支烟。
一支烟抽完,刚好有陌生的车灯远远照过来,车轮驶过马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左女士侧眸看着,摁熄烟,又点了一支。
几秒后,那辆车开到了基地门口。
左女士盯着不透明的车窗玻璃,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车门推开,从里面走出的人果然是左女士预想的那个“苏玉佳”。
宋锦英穿了一件无袖黑裙,散着头发,格外精细的化了妆,漂亮优雅。她看着左女士,笑起来:“左小姐。”
左女士垂着眼,看宋锦英手指上的戒指:“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等在基地门外了。”
宋锦英当着左女士的面摩挲戒指,承认道:“是啊,一一和我闹脾气,没办法我只能死缠烂打。”
说着她温柔一笑:“好在现在人哄好了。”
左女士深沉地盯着宋锦英,许久没说话。
指尖的烟静静燃烧,灰烬渐长,再被夜风折断,飘落下去。
左女士沉默上车,发动引擎离开。
宋锦英笑意渐敛,目送她走远,进了基地里。
柳宜一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宋锦英站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打量墙壁上的复制油画。
“你怎么来的?”柳宜一惊了一跳,“不是说还没忙完吗?”
宋锦英回头,轻笑道:“刚忙完就过来了,你一个人在这边,我总是不放心。”
她走过来,问柳宜一这段时间怎么样,年知青有没有来找过她等等。
柳宜一说了年知青卖空了她公寓家具后回国了的事,犹豫片刻,她又把自己计划做两份兼职打工买家具的计划也说了,最后偷偷地抬眼看宋锦英的反应。
宋锦英没什么反应,也没接话。
柳宜一猜测她心里多半是不同意的,但顾及着自己答应过的少干涉柳宜一的事,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宋锦英晚上没走,她自己找的理由是太晚了,她工作了一天,又坐了十个小时飞机,实在没力气。
柳宜一看着她没力气还明显精心描画过的妆,话在嘴边转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她让宋锦英住了下来,和她一块挤一张狭窄的单人床。
宋锦英什么也没带,妆都没法卸,只能用洗面奶将就洗洗,明天一早等人送来卸妆用品再重新洗漱。
她穿着柳宜一的备用睡衣,湿着头发出来,坐在凳子上,拉着柳宜一手,要求柳宜一给她吹头发。
没了妆容遮掩,她的脸上的疲惫明显,眼底乌青,半垂眉眼,很是憔悴。
柳宜一心里发软,拿了吹风机,仔细温柔地给宋锦英吹干湿发。
头发吹完,她去放吹风机,出来时宋锦英已经躺上了床,困倦的合着眼。她穿着不合身的睡衣,头发散漫的铺在枕头上,脸色有些苍白,因而眼底的乌青格外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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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和有钱老女人相亲之后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和有钱老女人相亲之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看起来很不像宋锦英。
柳宜一走过去,越近地看,就越觉得不像是她记忆中的宋锦英——疲态尽露,像大街上普通的下班白领那样,穿着随便,姿态随意,神情疲累,展露着最普通的,属于生活的狼狈。
一个很接地气的宋锦英。
柳宜一轻轻坐在床边,盯着宋锦英反反复复的看。
她先是觉得新鲜,随后又有些说不清的欣喜,为自己能看到宋锦英这难得的一面而开心。
宋锦英忽然动了一下,往床里缩了缩,撑开眼睛:“睡了吗?”
柳宜一躺上去,床太小,不刻意两个人也靠得很近。宋锦英很自然的凑过来,抱住了柳宜一的腰。
柳宜一紧张了一瞬,随即才想起屋子的灯还没关。
灯在门口的墙上,她坐起来去关灯。
宋锦英手臂一紧,声音里带着困意:“怎么了?”
柳宜一说:“我去关灯,开关在门口那边。”
宋锦英放开她,柳宜一下床,关掉灯,视野立马陷入漆黑,适应了一会才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柳宜一凭借着记忆往床边摸,碰到床沿后,她抬脚上去,膝盖不小心撞到床沿,咚的一声,床都晃了晃。
宋锦英在黑暗里低笑,笑过以后才让柳宜一小心点。
柳宜一揉揉膝盖,躺上去。
宋锦英重新抱过来,手掌贴着柳宜一大腿往下,碰她膝盖:“撞到哪了?”
“没事……”柳宜一被她碰得浑身发烫,急忙蜷起腿说,“你接着睡吧,我没撞到。”
宋锦英手又挪回柳宜一腰上,跟着脸颊也贴上来,靠着柳宜一的肩。是一个颇有几分柔弱的姿态。
“我其实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她低声说。
柳宜一有些紧张,脑子里乱糟糟,隔了两秒才问她:“为什么?”
宋锦英脸颊蹭了蹭柳宜一的肩,没回答。
柳宜一等了两分钟,一直没等到声音,正纠结要不要追问,却先听到宋锦英睡熟的均匀呼吸声。
脑海里浮现出宋锦英眼底浓浓的暗青,她应该是真的很累。
柳宜一想着,慢慢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柳宜一起的时候宋锦英还没醒。
她脸颊埋在枕头里,头发披落下来,盖在脸颊上,很不设防的姿态。柳宜一趴在床边,盯着宋锦英看了许久。
她把自己和宋锦英的过往回想了一遍,确定这是第一次,她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宋锦英的睡颜。
以前两人关系亲密时宋锦英每日坚持早起,难有赖床的时候,就算偶尔有一次,也是柳宜一醒,她马上也醒。
柳宜一大胆地捏着宋锦英的发丝玩了玩,宋锦英还是没醒。
门外这时传来说话声,是守基地的人在问“你是谁”,苏秘书的声音随之响起,说她是来找柳宜一的。
柳宜一急忙开门出去,掩上门第一句就说宋锦英还没醒。
苏秘书拎着一个单肩包和一套裹着防尘袋的职业装,对着柳宜一微微一笑。
柳宜一回了个笑容,莫名有些尴尬,替苏秘书找了个挂衣服的地方,然后她去倒了杯凉水出来。
苏秘书接了水,望着柳宜一,犹豫着问:“老板还睡得很沉吗?”
柳宜一点头:“我起的时候都没醒。”
苏秘书道:“她很久没正常的睡一个觉了。”
柳宜一疑惑道:“正常?”
苏秘书说:“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据我所看到的,老板似乎有很严重的失眠症,有时候她连续两个夜晚都睡不了一个小时。”
柳宜一道:“为什么?”
苏秘书看着柳宜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这症状从您出国开始出现,老太太过世后加重,但看到她有您陪着就能睡个好觉,我就松了一口气。”
柳宜一回忆起上次宋锦英来她这里养病,那也是宋锦英睡懒觉最多的时候,她说道:“她之前那么瘦,是不是因为长期睡不好?”
苏秘书回答:“睡不好,还有公司里事情太多了,而且老板食欲也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倒是喝了不少酒。”
柳宜一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苏秘书放下水杯,说她出去买早点。
柳宜一独自坐了一会,想回卧室再看看宋锦英,又怕开门关门声惊醒她。她在客厅外等。
等到苏秘书买完早餐回来,宋锦英还没醒。
宋锦英一觉睡到了中午。
洗漱完以后一起吃午饭,宋锦英再送柳宜一去花店。路上她提议柳宜一搬到别墅去或者由宋锦英出钱帮她重新添补公寓家具,反正就是别继续住基地了,偏远不说,床还小。
柳宜一回她:“我一个人睡床不小。”
宋锦英笑了一下:“但关灯不方便,洗澡也不方便,而且,太麻烦别人。”
最后一点倒是真的。柳宜一欠了花店老板太多人情了。
宋锦英牵着柳宜一的手:“反正都是欠人人情,不如欠我。”
她看着柳宜一,声音压得有些低:“欠我的好还,怎么还都行。”
柳宜一顿时想到了其他地方,脸皮发热的把手拽了回来。
她最后选择了让宋锦英帮她补齐公寓里的家具。回别墅借住其实也不错,但柳宜一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在别墅的安逸环境里堕落。
宋锦英安排的人动作快,第二天就收拾好了公寓让柳宜一住回去。
屋子是那间屋子,但家具全换,还附带着成套的生活用品,连阳台上的书桌都是两张。
宋总准备得真是万全极了。
柳宜一搬回去的时候,宋总也搬过来了,占了柳宜一一张书桌,一半衣柜,和一半的床。
晚上柳宜一洗澡,宋锦英挤着进了浴室,两人在浴室里打响了和好的第一炮。
搬回公寓后,柳宜一的生活变得很规律。
上课,花店,和偶尔的临时兼职。宋锦英生活更规律,公司家里两点一线,但她仍旧很忙,每隔两到三周就要回国一趟,回去待的时间也不一定,短三天,长半月。
左女士旅行回来这事柳宜一是从花店老板那儿听到的,老板让她接着去跟着左女士学习,但柳宜一上课期间只有周末有空,而周末宋锦英也等着她陪。
柳宜一说自己段时间内应该都不能跟着左女士去做婚礼布置了,老板很是惋惜,说柳宜一已经学会一半了,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老板让柳宜一想清楚,人生的机会放弃一次就是永远的错过。柳宜一在花艺上有天分,又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不继续坚持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老板和左女士。
柳宜一想起自己努力到一半无疾而终的美妆,还有咖啡厅打工时刚冒出头就夭折的咖啡拉花……现在面对着已经入门了的花艺,她的确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回公寓后,柳宜一和宋锦英说起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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