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香气有些闷, 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香, 翠眉闻久了觉得有些头疼。
“姑娘, 用些茶罢?”女掌柜在一旁热心地给翠眉倒了一杯茶。
闻到了随着热气升起的茶香, 翠眉原本想要婉拒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句谢谢, 也不知是什么茶, 茶香沁人心脾, 翠眉喝了茶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一盏茶喝完,隔间的房门打开,翠眉忙抬头看去, 想要看看那霁红的料子穿在徐夫人身上是什么模样,却见徐夫人身上还是原来的丁香紫褙子。
“夫人?”翠眉有些疑惑,为何徐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对。
“里面居然有一只耗子, 吓了我一跳, ”阿福步子匆匆,一把拉了翠眉的手, “太可怕了, 翠眉, 我们走。”她哭过一场, 尽管补了粉, 照镜子的时候不大看得出来, 却还是担心被翠眉看破,微微垂着眼睛,不敢抬头。
听见有耗子, 翠眉也有些害怕, 看见徐夫人微微发红的眼睛就心疼了,好歹是百年老店呢,雅室里居然有老鼠!看把徐夫人吓的,小脸都白了。
“鄙店招待不周,让夫人受惊了,这匹霁红的料子就当作小店的赔礼罢,还望夫人莫要怪罪”听了客人的话,女掌柜一脸的歉意,自己亲手包了那匹料子,要送给阿福做赔礼。
“不必了,”阿福那还有心思买料子,摇头拒绝了女掌柜的赔礼,径直往外面走去。
女掌柜忙殷勤地送了两人出去,一路赔礼道歉姿态放得很低。
阿福原本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见女掌柜如此也不好意思迁怒她,只是态度冷淡,出了店门,就径直上了马车。
“夫人可还要去别的地方逛逛?”翠眉见她情绪低落,只以为是被老鼠打扰了兴致,小姑娘不高兴了,提议道,“前头还有一家锦瑟坊,她家是扬州来的,料子更新奇美丽。”
“不了,我想回府休息了,”阿福神色恹恹,她觉得坐垫的触感不对,往旁边挪了挪,才看见自己原来是坐在了一个蓝布包裹上。
“这是夫人要的书,”翠眉看见那包裹,脸上一热,她因为好奇,趁机翻看了几页,上头的画儿简直羞死人了。
阿福的手落在了包裹上,原本买书,她心里只有甜蜜和羞涩,然而这会儿想起宋青河的话,阿福的心揪了起来,若是朱公子做的,她该如何自处呢?
还有青河哥哥,原来对她是那种想法,有些奇怪,为何她竟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阿福摸摸自己心口,明明她是喜欢朱公子的。
女掌柜目送燕王府的马车离开了,才是回了方才的雅室。
隔间里,原本紧闭的小窗已经打开了,宋青河正拿着只有巴掌大的小茶壶往案几上的香炉浇水,女掌柜看他如此浪费,挑着眉抱怨了一句,“这清心茶可不多了,宋掌柜也太大方了。”
这女掌柜年过三十,长得是面如满月,身段丰满,颇有成熟女人的风韵,此时媚眼如丝地靠近了宋青河,与在阿福面前端庄和气的样子真是大相径庭。
“香都烧了,这茶留着无用,”迷心香只要点燃,就不能再用第二次,解药清心茶用了也就用了。宋青河浇灭了香炉里的香,没有搭理女掌柜调/情似的埋怨,“这迷心香可真的有用?”
“左护法的迷心香当然有用,”女掌柜说着手指落在他胸膛上,向着宋青河心口一滑,“我为了你可是把老底都掏出来了,若你得偿所愿,你要怎么报答我?”
这宋青河长相俊美,女掌柜早就对他垂涎三尺了,反正她看中的只是宋青河的年轻英俊,并不介意宋青河趁机用迷心香去勾搭别人家傻乎乎的小妾。更何况若真能毒死了燕王,可是天大的功劳。女掌柜对老对头安排的刺杀并不看好,觉得宋青河出的主意更有把握,这才是她舍得把珍贵的迷心香拿出来的主要原因。
“若此事能成,为教主解决了心腹大患,这个功劳就是陈堂主的,”宋青河后退一步,拱手道。
女掌柜脸色冷了下来,若不是张舵主看重这个宋青河,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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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回府没有走正门,她的马车进了燕王府的西侧门,刚在垂花门下下了马车,外书房的小太监顺喜儿就急急迎了上来。
“夫人回来了,还请您跟奴婢走一趟书房,”顺喜儿是王承恩手下带着的小徒弟,只知道他师傅交代他到侧门等着徐夫人,不论如何都要把徐夫人带到书房。师傅交代得急,顺喜儿又看王爷是被人抬着回府的,大家伙都乱糟糟的,他师傅又急着找刘良医,顺喜儿还以为是天塌了,还好不容易等到了徐夫人,小太监眼眶儿都红了。
“这是怎么了?”阿福被顺喜儿拥上了软轿。
顺喜儿不敢说王爷出事了,只催着抬轿子的仆妇走快一点,才是疾步走在轿子旁,解释道:“王爷等着夫人。”
等她做什么,她根本不想见他。阿福突然觉得有点心烦,这个念头刚起来,她就觉得不对,猛地摇了摇头,香如故的事,她应该相信他的。可青河哥哥说的也有道理,除了他,还有谁会无缘无故烧了香如故呢?阿福伸手揉了揉额头,觉得头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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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瘦马阿福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瘦马阿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不管阿福心里有多少纠结,书房很快就到了。
还没有下轿子,她就听到外面一片嘈杂,还夹杂着阿黄汪汪汪的叫声。
王承恩得知徐夫人回来了,顿时喜出望外,亲自去接人,看见了徐夫人犹如看见了救命良药,王爷中的药只需要个女人就好了,偏生后院那么多美人,王爷一个都不想要,那就只有徐夫人了。王承恩暗自庆幸,幸好徐夫人回来得早,不然依着王爷的脾气,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去,那得多伤身呢。
“王公公这是怎么了?”阿福一头雾水,裙摆被阿黄叼着,王承恩又一脸欢喜地看着她,她都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夫人随奴婢进去,见了王爷就知道了,”王承恩不好直说燕王中了春/药,只含糊道。
阿福就傻乎乎地被王承恩带进了燕王的屋子。
“王承恩你带了谁来?”燕王听见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若是平日他能分辨出来阿福的脚步声,可今日他熬了许久,神志已经被邪火烧得不剩多少了,只能从那轻盈的脚步声和裙子划地的声音猜出来王承恩是带了一个女人来。
他没想到阿福回来得这么快,根本没有往阿福身上想。恼怒道:“出去!”
阿福听见燕王的声音从低垂的床帏后传出来,阿福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生病了么?然而担忧刚升起来,又被心底的烦躁冲散了,阿福很不客气地抢在王承恩之前答了话,“王爷,是我。”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床帏里头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玉枕落在了地上。
“王承恩,带徐夫人出去,”燕王气急,声线都不稳了。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裳,自亵的时候被人闯进来,就算他天赋异禀,天天养肾,也是会吓到的。
“王爷,你怎么了?”就算此时阿福的脑子一片迷糊,也听出来燕王的不对劲了。
“夫人,您自个进去罢,”王承恩非常识趣地迅速退出门外,不等徐夫人说什么,哐当就关上了门。抱着手守在门口,王公公脸上露出了微笑,他都懂的,再不走怕是要被王爷骂了。
嗷呜,阿黄焦躁地在门口徘徊,聪明的它已经知道主人出事了。
“好狗,放心有了解药,王爷没事了,”王承恩伸手想要摸摸阿黄的头毛,终究没敢下手。这次钱家真是作死,本来钱蕴柔的事就是王爷顾念旧情网开一面了,钱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以为王爷会再娶一个钱家女呢?
周全不放心被人熬药,亲自熬了刘良医开的解药性的凉药来,一看门已经被王承恩挡住了。周全资历年纪都比王承恩浅,是以很客气地道:“王哥,药好了。”
“全儿啊,不用药了,”王承恩笑眯眯地,虽说春/药可以用对症的凉药来解,但是用药伤身,远不及真正的女人有用啊。
“徐夫人回来了,”周全眼睛微眯,用的是肯定句。
王承恩脸上笑容含蓄,王爷本就勇猛,这次又中了烈性药,可以叫刘良医给徐夫人开个方子好好补补了。
屋子里的情况却不像王承恩想的那样,深入浅出。
阿福莽莽撞撞地闯进去,就在密闭的床帐中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栗子花的香味,清淡的香气里带着点腥气,令人无法忽视,可这时候哪来的栗子花?
燕王本来就到了紧要关头,忽然被人闯进来,这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兄弟就有些垂头的趋势,结果一见阿福,它自己又昂首挺胸了。
“阿福,出去,”燕王背过身子,衣裳还没有整理好,结实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腹都半遮半掩地,正面看就太荒唐了。他尽力克制自己不去看阿福,然而他自个眼神太好,只一眼就看清楚了,因为天热,阿福穿的衣裳领口开得低,都露出了深紫色的兜衣边缘……
有时候过目不忘也是一种令人烦恼的本事,只看了一眼,就深深地记住了阿福领口那一片欺香赛雪的白,如羊脂白玉,如凝脂膏滑,白得令他口干舌燥。
见了燕王,阿福心里的烦躁感又冒出来了,然而对燕王的关心还是战胜了那一点烦躁,她不退反进,伸手触碰了燕王的背,担忧道:“王爷,你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燕王觉得自己就像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被阿福触碰的地方火烧一样滚烫起来,似乎只要她再轻轻一碰,他就会像用作演示的火药一样,砰地炸了。
阿福敏感地察觉到手下燕王身上的肌肉猛地绷紧了,他在紧张什么?难道是知道她今日见了青河哥哥?她心中有鬼,猛地收回了手。
而燕王却忍不了了,一转身擒住了阿福手,“阿福,帮帮我。”
他目光似火,阿福被看得有些害怕起来,说话都打磕绊了,“怎,怎么帮?”她感觉燕王的眼神想要吃了她。
阿福有些想跑。
燕王看她眼神闪烁,只觉得她这担惊受怕的小模样楚楚可怜,他就像一只大灰狼见了小白兔,要先欺负够了白白软软的小兔子才是嗷呜一口吞下肚。
他拉住她的手,“就这样。”
滚烫!
好像还会动!
阿福被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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