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阿姐,这事你们愿意么?”武怀玉坐在高唐县侯府厅堂上问,这话他是当着大家面说的,映素姐妹们也听到了。马周道,“有点突然。”而玉娥倒好像挺淡定的,她反而是招手把映素拉到面前,“大娘,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想的?”映素一袭淡紫色长裙,长的倒是跟玉娥有七八分相似,也是个美人胚子。她脸上染了一层绯红,低眉垂目,声音轻轻柔柔又带着一点娇羞,“儿女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请阿娘阿耶替女儿做主便是。”听到这话,玉娥长松口气。其实武怀玉已经说的清楚明白,这是皇帝钦定的事,哪里有拒绝余地。不过玉娥也还是想问问女儿意思,如果女儿不愿意,她也不想那么急的逼迫女儿同意,但现在女儿这态度,倒是皆大欢喜。她自己对这婚事其实并不反对。太子昭训,仅是七品,可毕竟是太子妾,将来太子即大位,就算女儿升不了四妃,做个九嫔之一总有可能。“阿郎,是当家的,你说两句。”马周捧着茶杯笑笑,他是家长,但也只是映素的继父,但他对妻子带来的两个女儿向来是视若已出的,甚至都没要求改姓。两孩子来时已经七八岁,什么都懂,来了后也一直乖巧孝顺听话,“只要大娘愿意,我肯定没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咱们给大娘准备嫁妆吧,映素明年就要进东宫,咱们嫁妆还得再添一些才行。”怀玉在旁边笑道,“我这做舅舅的,也不能小器,我给映素添妆,送一个蓝田县千亩地的庄子,长安城东西南三市各送一间大铺子,郦山再送一个温汤别院,再添一百万钱,十个婢女。”“太多了,”马周直言。“不多不多,舅舅可是向来疼爱素娘的。”映素红着眼睛上来道谢,倒是晗素这丫头在一边道,“舅舅,到时晗素嫁人,舅舅可也得给我一样添妆啊。”“好,舅舅答应你。”聊了会,玉娥让怀玉陪她散散步。姐弟们漫步后花园中,“圣人怎么突然钦点这婚事?”“阿姐不愿意?”“说心里话,其实若有选择,我倒是更愿意不嫁天家,不管是榜下捉婿选个进士,还是嫁个公侯家的勋贵子弟,起码做个大妇,太子昭训毕竟只是太子妾,而且天家无情”怀玉点了点头,有的选,当然选个公侯家的嫡子做妻最好,皇家虽尊贵,可斗争也更激烈啊,何况太子昭训的地位确实低了点。但这种事,皇帝都开口钦点了,大家又哪有的选呢。“二郎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呆不了多久,还是要回岭南的,”怀玉也没瞒着大姐,皇帝已经跟宰相们廷议好了,明天就会正式白麻宣相,武士正式以民部尚书加参预政事衔拜相,而武怀玉明天也会辞相,皇帝会接受辞呈,专职在岭南。“是出了什么事吗?”玉娥问,她平时不太关心政事,虽然丈夫是中书侍郎专掌机密,但她也不会去打听,马周也不会跟家人泄露机密。“形势所需,并不是坏事。”武怀玉已经是三拜三辞相了,之前武怀玉窜的快,但朝中并没多少人阻击他,因为他没根基,别人只当他是皇帝的冲锋马前卒子,拿来趟路的过河卒子也威胁不到大家。可慢慢的到现在,武怀玉已经不再是那个没威胁的过河卒了,他有了功绩、有了资历,有了威望,甚至有了人脉和势力,他已经真正的成了一个山头,这对朝堂各方势力来说,已经很有威胁了,他还这么年轻,能文能武,甚至推动的改革现在效果也这么好,谁也不愿意身边有这样一头年轻猛虎,但他偏偏圣眷正隆,轻易又搞不掉他,或者说谁也不愿意先出手,怕两败俱伤被别人捡了便宜,毕竟侯君集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甚至远点说还有柴绍。不能正面对决,干脆想办法让武怀玉离开中枢。武怀玉也明白这些,他硬要留,也有可能留,但皇帝也已经透露想让他先在地方呆几年的意思,他便干脆顺水推舟,这天下事,有顺势、有借势、有造势,也有逆势的,但逆势是最不可取的。他借坡下驴,顺势提出交易条件,他辞相去岭南,让武士入政事堂,他武怀玉不再成为众矢之的,可以在岭南安心的发展发展下势力,经营一个自己的大本营,老武家在朝中仍有个宰相,可以继续稳固武氏家族地位,还不会被集火。至于说代价,不过是他武怀玉离开中枢而已,这算什么,人家国舅长孙无忌,那是何等心腹、功臣,不还照样被按冷板凳上好几年了,而且还遥遥无期嘛。武怀玉去岭南,朝中各方大佬都要拉拢他,他留在长安,就可能是各方大佬要联合搞他了,武玉娥不清楚这么复杂的事,但她相信弟弟,两人走了会,便在凉亭坐下。傍晚,暑气渐消,怀玉为大姐号脉,“挺好,应当是个男孩,挺健康的。”玉娥为马周已经生了一儿一女,听说又是个男孩,也很高兴。“一会你给你姐夫也号号脉,他最操劳了,”武怀玉点头,马周有消渴症,也就是糖尿病,虽然他已经戒了几年酒,饮食方面也遵循怀玉的建议,但他太忙于工作,甚至经常熬夜,“我也经常劝他注意身体,多休息,可你姐夫总说士为知己者死,陛下以国士待之,他必以国士报之,还总说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这身体都要熬坏了,”马周对李世民的那份知遇之恩的感激,武怀玉是很清楚也能理解的,毕竟当初的种种怀才不遇,百般落魄,而李世民对马周那真不是一般的赏识,短短六七年,从落魄书生,到如今的中书侍郎,还赐高唐县侯,这高官厚爵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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