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半埋在风沙中,风铃叮当。
带帽的牛仔压低宽帽檐,挡住大半张脸只剩清晰下颔,长腿交叠坐在圆桌旁,安静得和闹哄哄兴奋的酒馆格格不入。
“老板娘——超大杯啤酒!”
大门砰地被粗鲁踹开,雇佣兵们勾肩搭背哈哈大笑着走进热闹酒馆,老板娘紫罗兰色的裙摆旋转在冒着冰珠的啤酒杯后,高举托盘摇曳过圆桌间,轻巧旋身避开冲突打架的客人,笑骂踹过去一脚。“谁敢打碎我的酒杯,我就打碎谁的脑壳!”
老板娘刚勾起红唇还不等露出笑容,就先在看见被雇佣兵抛摔在沙发椅上的血人时脸色僵住。
“谁把死人带进来了!牲口们,染脏的沙发你给老娘换新的吗!”
老板娘捂脸尖叫。
雇佣兵们不满把血人摆正:“说什么死人,那么不吉利……我兄弟这不是还剩口气呢吗!”
翻开血人才看清他也做雇佣兵打扮,横亘胸口的一刀让鲜血咕嘟涌出,进的气比出的还少。
但他还是坚强竖起一根手指,咧开被血染得半红的牙齿:“老……酒……”
老板娘惊呼掩唇:“早上出去不还是好好的,昨晚的姑娘还说下次要给这位威猛男士打五折呢,这怎么?”
雇佣兵撇了撇嘴巴:“能怎么,倒霉呗。”
“谁活着不是看运气,你家姑娘运气不好碰到个暴的也没命,这家伙,今年运道差了点。”
雇佣兵叹了口气,抓起帽子摔在桌上:“刚出去没几l十里,先撞上长生科技的鬣狗了……他妈的!谁知道他们今天回城?”
老板娘同情扫了眼血人,超大号啤酒桶“咚!”的墩在血人面前,啤酒花哗啦飞溅,圆桌都在震动。
“可怜见的,我请了!”
血人欣喜抱住啤酒桶。
但只来得及用手刮一点,就两眼一瞪,僵直着滑倒在沙发椅上。
死了。
同队其他雇佣兵见怪不怪,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给人合上,就赶紧上手扒装备。
“指南针,你要指南针干什么你又不去荒漠?”
“鞋带给我,我有大用!”
“诶诶你这家伙,内裤还和我抢,你有那么大吗?”
蝗虫过境,眨眼间一干一净。
死人的手指沾在啤酒桶里晕开血迹,老板娘也不嫌弃,指挥店里的伙计搬走卖给下一个。
“好了,现在我们也能谈谈下一件事了。”老板娘一叉腰,“他这几l天睡姑娘的账,谁付?”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卡座突然间僵住。
雇佣兵们若无其事抓起帽子装备起身:“谁啊?”“不认识啊。”“陌生人吧。”
“想跑?”
老板娘冷笑,裙摆一甩高跟长靴踩在尸体上:“今天你们不把这账给我结得明明白白,我就把你们清清白白往床.上.送!”
“呆头鹅——”咚!
随着老板娘扬声呼唤,酒馆的木地板突然震动。
待在酒馆里的客人们齐刷刷停下笑闹往这边看,雇佣兵小队忽然后背发凉。
他们咽了咽唾沫:“你要干什么?”
疑问不需要解答。
老板娘微笑睥睨——客人所有的坏脾气,都在看清从后厨走出来的伙计时戛然而止。
身高三米,顶天立地。伙计一颗头上长了八张脸,庞大体型让他不得不歪头走进来,才不会在老板娘的尖叫声中刮掉她重金淘来的水晶大吊灯。
雇佣兵们齐齐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这是……伙计?” “这不是外面的怪物吗!”
“开玩笑。”
老板娘笑容一敛,冷哼:“今天谁要是掏不出钱来,我就扒光了他送上楼!”
“……你看看清楚我是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管你男的羊的牛的,众生平等!”
老板娘一锤定音,娇斥一声“呆头鹅!”,伙计立刻弯下腰去抓人。
庞大的体型像是老鹰抓小鸡,姑娘们也倚着楼上的栏杆咯咯笑。“好同事,快上来~”
“不……不,啊!!”
老客们哈哈大笑着看热闹,有人失笑摇头,指着这支明显外地来的雇佣兵小队嘲讽:“当这是哪?红灯据点的账也敢欠?”
长生科技驻地外的小集市迎来送往,屹立不倒的老店可比看着凶煞的客人更可怕。
老板娘骄傲挺了挺胸脯,一转眼却发现满室哄笑中,只有一位客人安静如初。
他的桌上只有一碟花生米,冰块气泡在威士忌金酒里一连串破碎,皮衣机车外套下纯棉布的衣服还带着精美刺绣,一看就价格不菲。即便他低着头,牛仔帽遮住大半张脸,但依旧能看清流畅脸型和衣服掩盖的结实身型。
有品位,有钱,有身段。
老板娘眼波流转,抬手一挤胸衣娇俏歪倒过去。
“不喜欢我这里吗?怎么一个人?”
还不等栽倒,就先被客人拽住衣领悬空,出手快如闪电。
老板娘都懵懵的。
她低头看着就剩一段却怎么也靠近不了的距离,飞快眨了眨眼:“诶?”
“不需要。”客人声线醇厚如酒。
他一松手,老板娘立刻像个不倒翁一样站稳了。
而老板娘甚至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收的手。
客人修剪干净的修长手指落在酒杯上,指腹轻轻划过杯壁。
“我总不能是半个人,夫人。”
他微微偏头。
刚才倒下的死人已经被戴高帽的大厨熟稔拖走,在地板上留下长长一道血痕,当即就有杂工上前飞快清理。
老板娘不死心,又勾起笑容歪过去:“你……”
又被客人拦住了。“自重,夫人。”
老板娘:“???”
她转头看了眼狼哭鬼嚎被拖上楼梯的几l个雇佣兵, 不可置信:“你在红灯据点, 让我自重?”
老板娘被生生气笑了,趁客人举杯啜饮立刻快速伸手抓去。
“老娘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没有那针尖玩意——”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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