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原谅。

不可饶恕。

就连同类的女娃娃都被记在死亡名单里，他们怎么可能幸免？

“可是……难道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他们试过了，逃出去死得更快……”

“……”这么邪门？

可是……

她初来时并没有看到这里多不正常啊？毕竟自己有阴阳眼，如果有鬼出没，怎么可能看不到？

而一开始知道五婶子身上气息不对是因为她家里有那个小鬼，接触多了自然而然沾染点，所以看起来诡异，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而其他人家……似乎没有异样。

“姑娘，你能看到心心吧？”

顾长缨点点头，她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我能求你不要伤害心心吗？”

她恳求的姿态让顾长缨不解，明明那小鬼都把她丈夫儿子女儿甚至身子害得那么惨，她还这么圣母？

“心心……我们全家人都对不起心心，她有怨气也是正常的，我一点也不怨谁，怪就怪我们太容易轻信别人……””

“……”顾长缨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难道两条生命还不够？你还想用多少条生命赔进去？它已经不是你的心心，就是没有人性的鬼，阴阳两隔，它存在在这就是一种错误，我不能让你这么错下去。”

错误吗……

也许吧。

但有些人就是有执着啊。

也许未来等待自己的，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渊，他也在所不辞。

反正……

几百年都过来了，多久与他来说只是数字，没有意义的数字。

顾长缨没有注意到姑苏妄敛眉下的异样。

顾长缨接着又道，“你们做了恶，以后自会有人去审判你们，法律，亦或者你们死后有功德簿记录功过，审判，但是，这绝不是可以被有私心的东西拿去利用，如果每个人都按自己的意愿来，整个社会还不得乱套了？”

姑苏妄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啊……

看过的那些灰色还是太少。

有些事情非得由自己亲手解决才行。

“它现在不只是会害你们，也会伤及无辜，所以我不会坐视不理的。”看着五婶子沉默的样子，顾长缨叹了口气，“五婶子，你们欠她的，做错了的确实没法改变，但是这样纵容下去你以为能得到它的原谅吗？不可能的……”

“今晚你就知道了。”顾长缨说道。

其实她在五婶子出门时，就和姑苏妄溜达了一下，看到了一些很让她震惊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她买什么关子，但是五婶子还是想方设法阻止她去。

“不是我不知道心心变坏了，而是我怕连累你们……”

那些被请来的人还不是一个二个最后惨死收场？

五婶子怕了，既然它非要杀人才能平愤，那就杀吧。

越阻止她越是有怨气。

“我何尝不知道小明无辜，我女儿也……”她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当初是她爸硬要溺死心心的，儿子也帮忙了，最后还沉到湖底了，女儿这些都不知情，当时还差点疯掉了，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后来就不大爱说话了，整天躲在屋子里。

如果女儿也狠心，怎么可能会偷偷剩下心心，然后还不顾村里人反对去照顾她？可惜……后来村里人还是知道了，于是便将村里碰上的怪事全怪罪到她身上，差点把她逐出去，孩子她爸爱面子，就狠心将心心溺死了。

他和儿子连夜将孩子去沉塘的。

她开始细说家里的怪事，以及村里更多人家的事。

顾长缨听得直皱眉头。

她一开始只觉得他们迷信，但是不至于所有人都一样，难道那些不是土生土长的嫁过来的，或者走出去了的没阻挠家里？

“他们都说是外村人给他们下了降头，所以的小女娃出生都带着冤魂归来，找他们索命，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村里人也渐渐相信了，此后每家谁生了女娃就淹死，心心妈妈舍不得，故意说已经淹死了，但其实是偷养着。

“没人发现吗？”她想到那个小女鬼也有三四岁了，怎么可能三四年里都没有发现？村子就这点屁大的地方。

“没有，说来也奇怪，村里人都不知道，每次柔儿都是趁着天黑去山上的……”那时家家户户都管着自己家的事情，怎么可能有时间管别人。

顾长缨沉默。

后来的事他们也知道了。

说来就是迷信害死人的故事。

可是……

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可还记得那位道长道号叫什么？”姑苏妄突然问。

“道号？”五婶子不解。

“就是平时你们怎么叫他的。能把他的事情说得仔细点吗？”

“平时都是村长和他接触的多，我们也是按照村长的意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后来被人知道了，就被举报了，村里人决定淹死她。他们虽然想阻止，但那时被人指指点点，当家的自然没斗得过大众。

谁舍得溺死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再心狠也做不到。

她想了一下，突然想到：

“玄明道长，村长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当时村长说是哪里来的很出名的什么什么派来的，专门到各个地方驱邪的……”

“茅山派？”

“对对对！就是茅山派！”五婶子激动道。

“茅山？”还真有这个教？

“此茅山非彼茅山。”姑苏妄道。

顾长缨还想问什么，他却没打算要说，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陷入沉思。

“村长虽然去世多年了，但是他儿子从小跟着他，也见过不少那个道长，应该知道些，你们明天可以去问问……”

也只能这样了。一切事情的源头还是出在那个道长身上，他到底是无中生有还是哪来的根据，竟这般狠心要将这个村庄所有的女童都害死。

而且，为什么非得是这个地方？而不是其他。

顾长缨暂时看不出这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这么多巧合同时指向这个地方，显然不是偶然的。

“姑娘，老婆子我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了，把你牵连进来，你们明天还是赶紧回去吧，明天村里的壮力也回来了，到时候再让他们帮你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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