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多说一下这个张良的事情吗？”他问。
张振业只有一位兄弟，想来那位就是余鱼说的在国外的那个，也是城建的主要负责人。
作为曾孙，或许张良会知道些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对我这个大兄弟感兴趣了吧？告诉你啊，这个大兄弟不喜欢女的，除非你去你去变性。”
“……你这人怎么那么龌龊呢？”顾长缨气的半死，她非得是对他感兴趣，就不能是，找他有事？
“一个女人找一个男人，还能有什么事情啊？不就是那点事吗？”
“肤浅，”她说道。“赶紧的，我自然有我用意，不然以后迎接你的自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我了。”她若有所指。
苏翊了然，又是机密。
接着苏翊没藏着掖着——实际上她知道的也有限，不是什么大新闻。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
顾长缨听完陷入沉默，原来张良是最近从国外回来的，回来也有两三个月了……
想到余鱼的话，顾长缨觉得他们张家似乎……最近有迁回来的打算……
这当口还上赶着……
实在太奇怪了。
说什么思念故土啥的她绝对不信，张良回来或许只是探探底……
他们要干什么，顾长缨觉得这事还得好好查。
“你可以多和你的大兄弟多聊，他们为什么要回来。”
“……”苏翊无语，“缨子，你这是强行让我警民合作啊，况且你还不是警察，你要是警察肯定让人恨的牙痒痒，其次，我无缘无故地突然这么关心他，他不会觉得奇怪吗？说真的，他是不是犯事了？”
“……”问题怎么这么多。
“唉，我就知道，在灰色地带混走不长的，我还是尽量规劝他从良吧……”
“……你……你委婉点，我只想知道他曾爷爷的事，不对，也不能这么直白，总之，你掌握好度，不然让他发现，不能打草惊蛇……”顾长缨再三叮嘱。
“知道了，要是问出什么了不得的有什么奖励没？”她笑。
“锦旗要不要？”
“……”呵呵，“留给你自己吧。”
顾长缨和苏翊两人闹了很久，聊的差不多时挂了，因为她也到了玉林区。
一眼看过去都是一些很破败的建筑，坑坑洼洼的路，顾长缨觉得自己的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都要报废了。
“我去……该不会导航错了吧？”旁边都是一些林木，很远的地方还有铁棚。
而车子……陷进一个土坑泥地里了。可能最近下雨太多的缘故，路面很滑，她只是启动点火加油，排气管轰隆响，却一直用不上劲儿，很快又滑回来。
连试了几次，顾长缨都启动不了，最后……
直接熄火了……
什么鬼！
顾长缨打开手机，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这么坑！
她开始下车看什么情况，只见轮子和车身都沾满了泥土，脏水，而泥水了还泡着牛粪……
有粪就好，说明这附近有人放牛。顾长缨安慰自己，但是……
关键是没看到有人住的地方啊……
顾长缨想找些石头垫在车轮底下撑着，这样也许能让车子赶紧启动起来，可谁知道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反应。
之后车子直接报废了。
臭奥迪。
顾长缨无奈地锁好车，带了些东西，然后就开始找附近有没有人。
往铁棚那边去。
看着近，实际上走了才知道，很远。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但是铁棚里是废的，没有人。
附近杳无人烟，顾长缨心里有些发慌，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继续走，希望什么时候手机能显示有信号。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她在绝望之际终于看到一个山村。
山村建立在山脚下，她走来的地方又是高地，所以自然看不到视野里有人家。
顾长缨一身狼狈的走到了村头，这个山村看来也是挺贫困的，都是土坯房，顾长缨刚要迈步，就想起一些买卖人口的事情，专门卖到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不过，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得不承认，有些地方民风彪悍，粗野，但也有些地方，民风淳朴，百姓和善。只是，自古穷乡僻壤出刁民。她该警惕的还是得警惕。
顾长缨走了一段路，发现家家户户都关闭着门，好像没人在一样，村子不算多大，几十户人家，一下子就溜达个大半了，幸好在一个大榕树下碰到了几个正在磕着瓜子的大妈和大爷。
他们老远就看到了顾长缨，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各位大叔大婶爷爷奶奶，我是……”她刚想说是外地的，但想到有可能被惦记上，便换了说法，“我是回我家乡探亲的，就在附近村子，但是在不远处车子抛锚了，动不了，所以途经此地歇息一下，向你们借些壮力帮我拉拉车，不知行不行？”
她不敢轻易许诺自己可以给出多少金钱作为报酬，财不外露，还是小心点为好。
“回家探亲的？”有人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眼神说不上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总觉得怪怪的。“是啊，我这不是以前这附近村子长大的娃子，嫁到外地了，离得太远，三五年都回不来，这不，我老头说我弟要娶媳妇，让我回来一趟，我瞅着事儿也重要，加上老父亲老母亲年纪也不大了，能常回家看看就常回家看看了……”顾长缨演得很像，然而也许是这里极少出现陌生人来的缘故，所以还是很警惕地审视着她。
“你是哪个村的？”一个高鹳骨大妈问，她皮肤黝黑，眼神有些可怕，不知为何，她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不是那种即将出现血光之灾的黑气，也不是死人的鬼气……倒是阴气森森，眼神让人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她手里拿着瓜子，瓜子应该是这里自己种的，颗粒饱满，她的指甲有些长，黑，手很瘦，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略显老态，皮肤已经发皱，看起来有点瘆人。
没有老人身上的慈祥和蔼，更没有那种祥和，自在，反透着几分精明。
真是奇怪的村子，奇怪的人。顾长缨想。
“张家坳，你们知道那边吧？离这也不知多远。”
这不是顾长缨随便说的，而是她在导航时扫过一眼，不随意注意后记住的，幸好现在用上了。
“张家坳？那边离这里可以一段距离呢……”有人道。
“是吗？我好几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这路建成什么样子了，最近听我爸妈说那边很多烂尾工程，唉，这上面的人净拿钱不办事……”顾长缨又随便唠嗑了一下，企图拉近关系。
幸好不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
可却是不怀好意的质问。
“现在都这样啦，张家坳那边据说要被拆迁了，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个女人又道。
拆迁？
顾长缨在路上确实听苏翊说过玉林区那边有很多工程待规划，不过……
能普及到村落？
当然，这事不绝对，有些村庄确实因为位置扼要，所以也被规划为待拆迁之中。
张家坳会是其中之一吗？
顾长缨努力回想张家坳的地理位置，脑海中的认知地图快速启动起来。
城建规划里不只是一批批房地产，还有国家拨款基建公司承包的桥梁，据说是连接云川和C城的重要桥梁。
在云川和C城两座城市之间是深深的峡谷，从外海直接进入内地，直接将云川和C城一分为二，深深的峡谷周围都是近千米的高山，云蒸雾绕，绿意盎然，有着天然独特的自然景观和地貌，一边的高山有着纵深的嶙峋深邃感，锋利无比，怪石横亘，巧夺天工的自然搭建方式，另一边则是林木葱郁，苍翠欲滴，根本找不到路，两种不同的山貌形式因为幽邃的峡谷以及上百来米的幽谷河域分开，形成天然独特的美景，让人叹为观止。
这些自然都是航拍看到了。
所以云林区作为C城最偏远的地方，其实可以因为这里的独特位置而慢慢发展起来。
只不过……
一切都要在那百来米的天堑建起来之后。
“应该没有吧？毕竟我家里都没有消息……”
“咱们这里也没消息……唉……”
“咱就别指望拆迁了，勤勤恳恳侍弄着咱们的土地，怎么着也能活下去……”
“没有那么命啊……”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顾长缨也时不时插嘴，最后也算是差不多了解了彼此。他们对她也没有那么多警惕了。
“姑娘，你的车咱们今天是没办法帮你拉了，村里的壮力不多，都出门了，过两天才会回来。”一个老人说道。
过两天？
见她不解似要询问，可他们却没有要答的样子，顾长缨也没有再问。
“这样吧，你就跟着五婶子回去，等那些壮力回来了咱们再让他们去帮你，你看行不行？”
五婶子就是那个诡异的女人。
顾长缨心里是有些排斥的，但是不好表现。
“咱们村又空屋子的没几家，都……唉……”老人欲言又止，顾长缨看到周围的几人也愁云满面的样子，似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好，那麻烦五婶子了。”顾长缨嘴甜道。
她包里的东西也没多少，就是手机，充电器，打火机，一把小瑞士军刀——顾长缨习惯了到哪都带着，还有纸巾，一些常用备用药，还有一些吃的小面包之类的。
顾长缨跟着五婶子回去的时候路过不少家，每家每户都有小院子，小院子种些青菜，还圈养着几只鸡。
鸡也不叫，就这样盯着她们。
这里实在安静得异常。
而且……
“这些孩子怎么不出来玩啊？”他们隔着铁栅栏就这样看着外面的世界，顾长缨看到里面很阴暗，若不是眼尖都看不到那一双双眼睛。
明明刚开始溜达的时候没看到……
或许是他们怕见生人。顾长缨想。
话落，只见五婶子眼神越发怵人了，脸色更加难看：
“出来干什么？”
“……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整天闷着对他们也不好……”哪有整天关在屋里的。顾长缨说完就被斥责，“你知道什么！他们呆在那里才是最好的！”
“……”顾长缨没再说话。
她确定，这个村子真的很奇怪。
“吱……”很快就到了五婶子的家，也是土坯房，但是比村头几家稍微好一些，因为占地面积稍微大一些，院子里又石磨，还有一口被封起来的井，在房子的侧面，井旁边还有一棵歪脖子树，顾长缨看叶子应该是枣树，比较葱郁。
让顾长缨好奇的是那口井。
正常人家的井都是在正中央，怎么……
“咋了？”她问。
眼神有些凌厉。
顾长缨吓了一跳，她不就是偷偷看了她那口井？至于吗？
不过……
井封得很死。
顾长缨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等下都不敢喝水了。古里古怪的。
“家里只有我女儿和我外孙三个人，你的房间在那里，这里是我女儿住的，你没事不要乱开门。”她介绍道。
顾长缨看着她指着的地方，点点头。
门紧闭着，屋内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檀香的气息……
有檀香的味道，但是……
又感觉有点油脂的恶心感……
“小明，出来见一下客人。”妇人道。
紧闭的房门内似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很细微。
接着就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顾长缨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长得很瘦小的看起来有七八岁的男孩走了出来。
双眼奇大，可能是太瘦小的关系，弱不禁风的。
他怯怯的，缩着头，不敢看人。
黑气！
顾长缨眼底闪过一道凛然。
而后她将注意力放在门后面的……
那个女人。
也是披散着长发，坐在床上织毛线，她肩上则趴坐着一个小孩！
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女鬼，只有三岁左右，扎着小辫子，穿着红袄子，脸蛋红红的，而眼睛瞳仁只有花生粒大小的黑色，其他都是白色，在顾长缨看过去时，她也看了过来，对视……
顾长缨后悔了。
她不应该怕尴尬而不向之之要回玉佩的，这次回去她一定要要回！
只是……
现在只能先装作自己没看到了。顾长缨不断暗示自己，之后才习以为常。
不就是一个小鬼，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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