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走得了,别在这打。”周妈皱着眉头说:“再打坏什么东西。”
“他们总来呀?”周可丽问老板娘。
“也不,反正来剪过头,挺装逼的,总觉得是啥人物那种,说话可不好听了,还总基巴和我动手动脚的。
要不是做买卖早就揍他了。”
那边蒋卫红第二个嘴巴子已经抽过去了:“听不懂人话是不?”
“我操你麻。你。”那哥们反手就往腰里掏。
后面几个安保队员拔枪就冲了上来,这会儿可不敢让他掏,谁知道能掏个什么出来?万一是撸子呢?
掏腰这个被枪把咔的就砸在了脸上,后面那俩还没反应过来呢,枪口顶在了脑门上:“蹲下。”
前面这个被砸的直接被两个安保员就给按在了地上,摔的叭叽一声,伸手去他后腰上摸,摸出来一看是手机。操的。
怪不得挺牛逼的,都用手机了。
也不是没有别的东西,三个人兜里掏出来两把刀,还是弹簧的。
这个年头,在这边,随便在大街上找三个男的,保证最少能翻出来一把刀,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得看是谁在哪翻出来的。
“就这个熊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蒋卫红让安保员把这哥仨铐起来,看了看张铁军。怎么处理?
“给分局打个电话,”张铁军说:“大晚上怪吓人的,送进去清醒清醒。三年吧。”
蒋卫红掏出手机:“交给分局呀?还是武警?”
“交分局吧,不至于。”
蒋卫红就打电话通知分局过来接人。
“妈呀,吓死我了,你们是干什么的呀?”那个大姐拍着胸口看着蒋卫红他们几个。那家伙,惊涛拍岸也就这样了。
“没事大姐,别怕,俺家铁军的警卫员,保护咱们的。”周可丽拍了拍大姐的肩膀。
“太赶劲了。”老板娘有点兴奋,握了握拳头:“真痛快。”
几个安保员收了枪又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像刚才啥也没发生似的。
赵洋笑着拿起风筒:“也吓了我一跳,我就说瞅着他们几个就不像一般人。”
“他们不是农贸的巡逻员吗?”老板娘问了一句:“我去买菜总能看见他们在里面逛。”
“这身衣服是安保员的,得看执行什么任务,平时就是巡逻,抓抓小偷什么的。”
“这感觉太安全了,”老板娘说:“年根底下了小偷确实多,防不胜防的。以后你们都来俺家剪头,给你们免费。”
“这个够呛,”蒋卫红笑着说:“有纪律,不能占老百姓便宜,再说队里有理发员。”
“对了,我想起来了,”赵洋回头看着张铁军:“那个王二是不是你收拾的?就在站前这。去年夏天前吧?”
“对,也是被蒋哥放倒的。”张铁军指了指蒋卫红:“其实那天直接毙了他都行,主要是以前认识,有点不大好意思。”
“啊对,王二也是选厂的。你们以前还打过啥交道呗?”
“我上技校那时候接触过,我还在他家住过。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睡席梦思,感觉睡那玩艺儿太难受了,起都起不来。”
“王二还挺高级的,席梦思可得不少钱。这下子再出来估计就得老实了,我听说腿都打折了。”
“打不折。”蒋卫红摇摇头:“当时用的枪没有那么大威力,就是疼,估计得有点骨裂,养一养就好了。
当时他有攻击倾向,打他大腿就是为了让他疼,失去攻击力,也不是故意就是要打折腿,主要是面积大,也是不想打死他。
如果打头和胸腹的话,我也控制不了会打中哪里,很有可能直接就撂那了,回去报告也不好写。”他笑了笑。
“你们也得写报告啊?”
“要写。我们和警察是一样的,就是处置权上有点差别,开枪都要写报告,不过我们要比他们宽松多了,没有那么多道道。”
“警察好像不让随便开枪,管的可严了。”
“是,他们管的比较严,有些方面我都不太理解,我们这边还好,主要是需要保证铁军的安全。这是第一目的。
像刚才,这哥们要是直接拔刀的话,我只能直接击毙他,这屋里环境太复杂了,人也多,不允许考虑太多。”
“你们只要怀疑,或者感觉危险了就可以开枪呗?”赵洋问了一句。
“差不多,主要还是要考虑环境因素。”蒋卫红点了点头。
“我现在老不自由了,”张铁军说:“但凡人多一点的地方他们都不让我去,我在京城都不能逛 商场,也就是回来了能松快一些。”
“我也想要这种不自由。”赵洋由心的说了一句。几个人都笑起来。
分局来的有点快。
主要是晚上这边路上就没有车,随便跑,离的也没有多远,七百米的样子。
整个城区是个顺着铁路线的长条型,一共也就一公里出头,宽不到四百米。很小。
实际上中心派出所离的更近,也就是一百多米。
来的是值班副局长,带着分局刑警队几个人。蒋卫红直接把他们堵在了外面没让进来,交待了几句把三个人交给他们带走了。估计这一下子,三年打不住。
前面说过,这个时候劳教还没取消,这个是不需要经过法院审判的,公安机关可以直接裁定,把人往劳教所一送就完事儿。
这玩艺儿不属于违法犯罪,是一种行政处罚,就和现在拘留似的,只不过时间有点长。
实际上就是为了解决社会上闲散人员太多的问题,又不能让他们上学,也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那就送去开荒种地呗。
咱们现在所说的基本农田,起码有六七成是这些人用几十年的时间开垦出来的。
“门都不让人进哪?”老板娘感觉有点不太理解。
“不让他们进来是为他们好,”张铁军给她解释了一下:“这样他们写报告就不用带上我,也少点压力。”
“其实咱们这些做小买卖的都得感谢你。”
赵洋笑着说:“你这几年回来这几趟好像都有点事儿,咱们这边现在对社会上这些闲晃的赖子啥的抓的可严了。”
“这个确实,”那个排队等着洗头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姐接了一句:“不知道因为啥,但是这两年咱们这确实管的紧。
以前马路边上大客车站这一堆那一伙的,尤其是学校边上,总有一群小混混在那,现在都看不见了。
还有以前摆个摊开个小店总能遇上糟心的,现在也没了,现在晚上出门走道都不像以前那么害怕,去舞厅啥的。”
“大姐你主要说的就是去舞厅吧?”赵洋笑着问:“你家大哥不管你呀?”
“他管我嘎哈?他跑的比我都快,再说跳跳舞怎么了?又不是去找汉子。”
“我都没去过舞厅。”老板娘说:“里面啥样的都不知道,嫁给他就算是锁死了,一天屋都出不去。”
“那你想去就去呗,我也没说不让吧?”赵洋看了看媳妇儿:“反正你把孩子交待好就行呗。”
老板娘抿着嘴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屑:“这叫让我去呀?我抱着孩子去呗?”
“我看行,”周可丽笑起来:“谁想和你跳舞先给你哄会儿孩子,你还轻巧了。”
……
等弄完头发回到旅社,已经十点多了。
几个人的生物钟都过了,一个一个困的不行,回了房间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连过路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都没听见。
早晨的通勤火车是五点半,熙来攘往的工人还有做生意的开始从四面八方向火车站汇集,各种小面馆小吃摊子也开始了忙碌。
通勤车还是老式的蒸汽机车头,扑哧扑哧的喷着浓厚的白气,把个火车站台弄的像仙境一样。
东北是中国最早建筑铁路,也是最早拥有完善的铁路网的地区,没有之一,钢铁怪兽已经在这块富饶的大地上咆哮了快一个世纪。
这是一段耻辱的历史,那几年我们失去了东北的主权,也失去了海参崴和东西伯利亚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事实上,这块土地是在四九年才真正失去的。
零一年,我们官方再次确认了海参崴及邻近远东地区不再是我们的领土,彻底断绝了要回土地的可能。
琉球是四三年给出去的,外蒙是四五年独立的,新加坡六五年才建国,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关注过。
就像现在琉球事实上也不是日本国土。
为什么历史和地理被退出主科不再让孩子们去了解?他们要掩饰什么?
说远了。
张铁军是被通勤火车粗粝的大嗓门给喊醒的。
迷迷乎乎的睁开双眼,躺在那里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是在矿区,在旅社的房间里。
周可丽贴在他怀里睡的正香,头发上散发着淡淡的氨水味道。
轻轻挪开她的手和腿,张铁军翻身坐起来,把被子给她盖好,穿上拖鞋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看了看。
天还没有亮,雾蒙蒙的,站前广场上只有站房的卤素灯亮着,青黢黢的带着些阴森。
虽然天没有亮,但是也并不黑漆漆的,路和房子都能看得清楚,小面馆和早餐店的灯光在一片雪色中像一块块的黄斑。
零星有人从路上走过,手脚僵硬着,包裹的像个木乃伊。
东北有句老话叫挣钱不起早。
但事实上这个时间出来的人,要么就是辛勤的通勤工人,要么就是做生意的,是钱让他们不贪恋享受哪怕一点安逸。
都在努力着,怀着美好的希望。这个时代,努力就能看得到希望。
洗漱一下穿好衣服,张铁军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来,走廊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下了楼,值班的安保员在门卫室里呲着大牙冲张铁军摆手问好。
“你们一晚上都不睡呀?用不着吧?”
“我俩换着睡,我一点多才接班。”
“屋里冷不冷?”
“不冷,暖气武警给烧呢,可足了。”
“走,陪我去吃碗拉面。”
“开了吗?”
“开了,我在楼上看了,有好几家早摊儿。”
“我把他叫醒。”
“不用吧,没有人来。要不咱把门锁上。”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听你的,那不是让我犯错误吗?我挨批你又帮不上忙。”
安保员进到里面去,没一会儿,在里面睡觉的安保员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跟着他出来:“早上好铁军,这么早就出去呀?”
“耽误你睡觉了呗?我出去吃碗面,是他非要叫醒你的。”
安保员翻了个白眼儿:“给我带一碗回来呗?”
“不好拿吧?包子什么的行不?”
“行,吃的就行,热乎的。”
前面那个安保员去找了个饭盒出来,和张铁军一起从旅社出来。这个时候可没有快餐盒,想打包就得自己带家什儿。
旅社门前的台阶上都凝着一层霜,或者可以说薄冰,踩上去溜滑溜滑的,不小心就得摔一下。
到了外面,反而没有从楼上看的那么清楚了,呼吸都得小口小口的试着来,早晨的空气都有了质感一样,但特别清新。
冬日晨光
两个人穿过广场,去一条街上的拉面馆。
矿区的早餐店没有市里那么多花样,就是拉面,包子豆浆和油条,还有豆腐脑,这会儿烙饼的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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