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已经打定好主意胡说八道了,他自己的命是肯定保不住了,但不该暴露的人,他决不能暴露。
他嗤笑一声:“问吧,少爷。”
时钧亦看着桑野的眼睛:“这么痛快?”
桑野回望着时钧亦:“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个孬种。”
然而时钧亦却听到的却是:
【他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少吃点苦头,死也要死个痛快,至于真假,你不是自己能辨别吗?那你就自己去辨别吧。】
时钧亦不像江乔那么善良,心情好的时候总会遵循别人的意愿。
他松开手,摇摇头:“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他对江乔招了招手,让他进来,对桑野勾起唇角,笑道:“你错了,桑野。”
“我想严刑逼供这件事,和你识不识时务,没有半点关系。”
“无论你说与不说,该吃的苦头,你都一样是要吃的。”
江乔兴奋得搓了搓手,开始在刑具架上挑选自己心仪的工具。
桑野嘴角抽了抽,挣扎道:“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什么都不说吗?”
时钧亦轻轻摇头:“意义不大,比起为了知道真相和内幕的逼供,我还是对折磨你这件事本身,更感兴趣。”
沈归荑从墙上拿了件干净的雨衣下来,贴心的为江乔穿上。
江乔礼貌的向她道谢,拉上拉链,戴好手套,拿了钳子镊子,和一些他也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儿,向桑野走去。
时钧亦穿得干净,就连脚上的鞋子都干净得一尘不染。
他问江乔:“需要我帮忙吗?”
江乔回头冲他摇摇头:“不需要,别脏了哥哥的手,他让哥哥受了伤,我要亲自跟他算账的。”
时钧亦向来顺着江乔,江乔想做什么他就让江乔做什么。
他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江乔,任他自由发挥。
江乔想要桑野的命,但时钧亦还要找桑野问话,所以江乔只好心的剁了桑野的双手手指,好让他多活一会儿。
时钧亦听着桑野的哀嚎声,觉得心烦,打断江乔道:“宝贝,我可以先跟他聊聊吗?”
江乔身上溅了血,却笑得很甜,乖巧地站在一边,让时钧亦进来。
时钧亦问桑野:“现在来说说,你是苏敏的人吗?”
桑野低头垂着眸,不吭声。
时钧亦看着桑野满头满脸的汗水,有些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好好回答,我给你个痛快。”
桑野看了他一眼,点头。
心里却道:【苏敏算什么东西,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罢了。】
时钧亦的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继续问:“除了苏敏,还有谁想要我的命?”
桑野疼得两条手臂都在不由自主的痉挛。
他艰难开口:“我只替夫人做事。”
【先生说得果然没错,苏敏虽然蠢,却是最名正言顺的挡箭牌。】
时钧亦靠近桑野,在他耳边说:“桑野,你在说谎。”
“你到底,是谁养的狗?”
桑野嗤笑一声:“我没说谎。”
【他在炸我。】
时钧亦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对他道:“你活不了,你的先生也活不了。”
桑野心中一惊。
【他不可能会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嘴上故作淡定道:“什么先生?我听不懂大少爷你在说什么。”
时钧亦并不理会他,只继续问:“你的先生是谁,桑野?”
桑野听着时钧亦的声音,一种被看透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时钧亦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桑野,不会有什么事,是绝对不会被人知道的。”
“说说看,你的先生是谁,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不知道桑野是真的忠诚,还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位所谓的先生手里,但他此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无论他之前多不堪,多油腻,至少此时此刻,他也算是条汉子。
桑野放空了。
他什么都不再说,甚至什么都不再想了。
他开始专心等死。
时钧亦什么都听不到,蹙了蹙眉,跟江乔对视一眼,松开了手。
“送他走吧。”
他说完转身出了地牢,他要派人去调查一件事,有什么关乎于时家的人,是在十六年前死的。
江乔接到命令,也没了折磨桑野的兴致。
但他说好了要把桑野大卸八块,他就一定要把桑野大卸八块。
江乔拉起了雨衣拉链,戴好帽子,扛起了一把硕大的长柄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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