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你若办成，便是立功

为了防止陈鹤和沈俊二人串供，云亦辞让人将他们分别关押起来，进行逼供。

那沈俊山贼出生，是吃得了苦头的人，无论如何用刑，他都坚持咬定自己是来拜访好友陈鹤的。但是陈鹤就没这么坚强了，几鞭子下去，鬼哭狼嚎，马上就把自己的罪行招供了个底朝天。不过让他指证苏青为主谋，他却始终不肯，只说都是自己一人所为，并无主谋。

他不肯供出苏青，案子就遇到了瓶颈，有些难以开展。

高展将此事汇报了云亦辞：“太子，陈鹤那厮倒是招了自己的罪行，但是让他做做人证，却是不肯。”

云亦辞正在优雅的喝着茶，听到高展的回话，眼皮都不抬：“那就让陈夫人去一趟。”

高展不解，酷刑都没让陈鹤妥协，去个夫人有作用么？

不过他还是将陈王氏带了进去。

那日亲眼目睹着夫君被带走，陈王氏终日惶惶，夜不成寐，一双眼睛熬得通红，今日到了关押之处，看到陈鹤蓬头垢面，没了往日生机，更是控制不住情绪，泪流不止。

“夫君，你受苦了！”陈王氏拉着陈鹤的手，泣不成声。

“你怎么来了？”陈鹤还未陈王氏的到来感到奇怪。

“高大人带奴家进来的。”

“这般腌臜地方，你一个妇人来做什么。快些回去！”陈鹤说着就把陈王氏往外赶。他虽然对待凉州百姓不咋样，但是对待妻儿却是极好的。

“夫君，你让奴家在看看你！”陈王氏不舍得离去，“烨儿被人掳走生死未卜，你又被关押起来，奴家一个人，如何生活！”

说到伤心处，陈王氏掩面痛苦。其声哀哀，不由让陈鹤鼻子发酸。

“夫人，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夫君，你不是说苏大人都安排好了呢，为何还要将你收押起来？苏大人在哪里？”陈王氏想到自己夫君收监，而幕后主使苏青却毫发无损，心中愤愤不平。

“你小点声！”陈鹤急忙捂住陈王氏，“小心隔墙有耳！”

“他不管你死活，你又维护他做什么！”陈王氏恨恨道，“当初若不是他诱你上的贼船，又如何会有今日之罪！”

当年确实是苏青先来找的陈鹤，以利做诱，以权做威，半哄半骗，让陈鹤走上这不归路。不过到底也还是陈鹤本性贪婪，若是换个纯良不阿的，刀剑相逼都未必会从，自然也不会去同流合污了。

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面对。况且陈鹤知道苏青手段和本事，想着他好歹也是陈贵妃的表弟，心中还希冀着他应该有办法来解救自己。

“你莫要说了，苏大人自有办法。等着便是了，你快些回去吧，烨儿的事，再让人出去找，把凉州城翻过来，也要找到！”

陈鹤推推手，让陈王氏离去。

陈王氏依依不舍的看着陈鹤，抹泪而去。

他们夫妻两的对话皆被高展听取了。

“太子，那陈鹤好似吃了苏青的**汤，即便他夫人劝说，也不肯招出苏青来。”高展如实禀报，心中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凉州刺史苏青到底是有什么通天本事，竟然让陈鹤死到临头还愿意继续为他推磨。

云亦辞似早有所料，并不惊讶。他神情淡然，正欲开口，外头却传来了徐光明的声音。

“太子可在？”徐光明人未至，语先到，大刺刺的不经人通报就进来了。

看着徐光明到来，云亦辞并没有特别吃惊。他似乎是习惯了这个云帝身边近身侍卫的嚣张，默默的任由他所为。

倒是高展，看着徐光明，面上微露不满之色。

“徐大人找孤何事？”云亦辞问道。

“太子，听说今日您让陈王氏前去探监了？”徐光明看着云亦辞，目光冷淡。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云亦辞心中有了数。

这个徐光明，本就是云帝以让他护送灾粮为借口，安插在身边的眼线，云亦辞的一切行为，均在他的眼皮底下。陈鹤一案，他多次要求云亦辞上报云帝，等于是在宣示他要插手此案了。今日高展又带了陈王氏前去探望陈鹤，徐光明自然都得知了。

“确有此事。”云亦辞承认。

“太子殿下，此案事关重大，您应该尽快上报朝廷，让圣上定夺才是，怎能擅自做主呢？”看到云亦辞亲口承认，徐光明的态度更加倨傲起来。

听他又来催促此事，云亦辞只是微微而笑，点头应允道：“有劳徐大人多番提醒，孤今日就会上书父皇。”

他故意提到“多番”二字，让徐光明隐隐察觉太子似乎也有些不满意自己的行为了。不过他并不当一回事，云帝身边的亲信，谁不知道太子不过是半个傀儡而已，许多事情，都是云帝亲力亲为，云亦辞根本没权限管理。

“那便好，下官告退。”徐光明拱手告辞。

看他离去，高展皱眉：“这个徐光明很是嚣张。”

云亦辞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由他去吧。”

见云亦辞如此淡然，高展反而不好意思再多言了。背后说人，总有一种长舌妇的感觉，不似大丈夫所为。

没了陈鹤的安神粉，别馆饭菜都恢复了正常，楚灵尘也不需要再向大家提供肃清丸了。而楚灵烟自然也没了昔日头昏脑涨，混软无力的感觉，整个人慢慢的又有了精神。

她已经听说了陈鹤贪污案的事情，也知道这段时日楚灵尘帮着云亦辞出了不少力气，让大家都十分钦佩，心中就不免嫉恨。

这个丑八怪，带个红色胎记还真当自己是无盐女了！

“翠竹，我们出去走动走动。”

楚灵烟穿戴整齐后，就吩咐了贴身丫鬟翠竹。

她所谓的出去走动，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直接来找楚灵尘了。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楚灵烟双脚才迈进楚灵尘的住处，嘴里已经娇滴滴亲热热的喊开了。

看到这个作女又要来作妖，楚灵尘心头一阵厌恶，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道：“我身上好好的，你来看我作甚么！”

“姐姐哪里话，妹妹不过是想姐姐了，过来看看姐姐呀！”楚灵烟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

楚灵尘知道她是在找云亦辞，哂然道：“太子不在，你不用找了。”

知道太子不在这里，楚灵烟也就不想伪装了。她当即就拉下了脸，换成了一副傲慢的嘴脸。

“姐姐，听说这段时间你帮着太子处理了不少事儿啊，这上下可都夸你能干呢。”楚灵烟酸溜溜的，好似倒翻了一缸醋。

楚灵尘受不了这股子酸味，故意掩住了鼻子，对樱之和小桃问道：“樱之，屋中为何这般酸臭，可是你们谁打翻了醋坛子？”

樱之和小桃本就不喜楚灵烟，听得自家小姐这般说话，心领神会，彼此递了一个眼神后，樱之先开了口：“小姐，奴婢也闻得那股子酸味了，可是令人作呕。”说着，又看着小桃问道：“小桃，可是你忘记取走醋碟儿了？”

小桃嘻嘻笑着：“这股子醋味儿，可不够装一碟。”

楚灵烟知道她们是在暗指自己，气的紫红了脸：“你们……姐姐，你可真是管教有方，屋里的丫头都能跟主子顶嘴了！说出去也不怕闹笑话！”

楚灵尘不以为然：“佛曰，众生平等，主子奴才都是人，长了嘴就都能说话，哪里还分的这般清楚！”

楚灵烟气的冷笑：“姐姐，外头都说你多好的本事，能助着太子哥哥，依我看来，不过如此！”

“那又如何，外人夸的不还是我，也没你的份！”楚灵尘瞥了她一眼，觉得这人分外好笑。她是什么身份，自己有没有本事还需要她来定？

“你！”楚灵烟愈发愤怒，两只手绞着手绢儿，简直是要扯断。

楚灵尘就喜欢见楚灵烟生气的模样，楚灵烟越是生气，她就越是高兴。这个楚灵烟，心思狠毒，连亲姐姐都能谋害，如今落入了她手里，怎么的也要剥她一层皮为原主报仇。

如果能再整整她，就更有趣了！楚灵尘暗自思忖，渐渐地有了主意。

“妹妹，你是不是也想帮助太子？”楚灵尘看着楚灵烟，目光闪亮。

“是又怎样？”楚灵烟斜睨着楚灵尘。

“我可以帮你啊。”楚灵尘说道，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楚灵烟并未察觉异样，只是瞪着楚灵尘，怀疑道：“你有这么好心？”

“妹妹此言差矣。”楚灵尘学着读书人的腔调，“都是云国子民，对于国事，自当关心。”

“那你说说，要怎么做。”楚灵烟求功心切，明显是有些动心了。

“太子抓着一个疑犯，严刑逼供都不肯认罪，我是无能无力了。你若要帮太子分忧，可去劝那疑犯，让他早日认罪。若是办成了，也算大功一件。”楚灵尘娓娓而道。其实她也不完全算诓人，若是楚灵烟真能说动了沈俊认罪，那的确是帮了云亦辞大忙。

这番主意出的，让楚灵烟两眼冒光。

他人都说不动，若是自己真办成了，想要抓住云亦辞的心也就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