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见二皇子

那日云亦辞和楚灵尘在茶馆外遇上刺客之后，楚灵尘便将脱力散之中加入的药材又改变些，从前的脱力散过两个时辰便没了药性，亦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但新的脱力散不一样，若是吸入体内之后没有肃清丸，毒性便会延续很久，少则五日才能完全清除。

有关于这层副作用，云亦辞也算好了，二皇子一身武艺，若是真正招呼起来，五六个士卒也困他不得，若是他使不上力气，一切也都好办些。

二皇子被“请”去了云国、军营的事情不胫而走，西凉军大怒，却也无法硬闯守备森严的云国、军营，只得不间断地遣兵攻打云国、军。

虽说这样的确叫云国、军招架得愈发吃力了，但对于西凉军而言，也不好受，双方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西凉军没日没夜的发起进攻，也叫他们的攻势愈发绵软，不复初初时的魄力，再加上二皇子在云亦辞手里，及时西凉王怒气冲天，也多少有些顾忌。

所以而后的攻势一日不如一日，本是大开城门迎战的策略已经悄然转变为了只守不攻，云国、军又纷纷撤退到城墙之上。

在这种冷兵器的时代，近身肉搏的刀枪剑棒自然比不上远距离的弓箭来的省力，云国、军守在城墙之上也阻碍了西凉军欲图接近的动机。

这头牵制住了西凉军，云亦辞才得以分神去会一会西凉二皇子。

听闻二皇子自被带回云国、军营之后，便不曾进食，云亦辞放了话要二皇子完好无损地回西凉，便要请楚灵尘与自己同去，确保二皇子无恙。

掀开营帐的帘子，一缕光将好照进里头，驱散了营帐之中的黯淡无光，多少添了几分生气。

彼时二皇子正躺在床上阖眸休憩，忽然间的亮光叫他指尖动了动，大抵是被吵醒了，却并不理会云亦辞和楚灵尘，依旧紧闭双眸，自顾自转过身去背对他们。

“孤知道二皇子已经醒了，不若起来我们二人叙叙旧。”

他自不可能立即坐起来，所以云亦辞卯足了耐心，拉着楚灵尘一同坐到茶几旁，还毫不客气地拿起反扣的茶杯为自己和楚灵尘斟了杯茶。

等了好一会，才隐隐听见二皇子那处悠然飘来一句话，道：“没什么好说的。”

“二皇子是打算在云国、军营之中住下了？”云亦辞也不恼，兀自笑了笑，端起茶盅轻抿一口，“若是二皇子愿意，留下来左右无甚问题，那便留着罢了。兴许是今日二皇子身子不爽，不便闲聊，那孤便先回去了，改日再与你把酒言欢。”

话音刚落，云亦辞便又要拉着楚灵尘离开，床榻那头的二皇子却忽然从床上起身，出言拦住他们：“慢着。”

知道是他上了套，云亦辞便又一撩衣袍坐会去，好整以暇地待二皇子走过来。

云亦辞的笑容本身无甚恶意，但此刻二皇子瞧见云亦辞这张脸心底便存着一股怒意，这会他的笑落到二皇子的眼里也成了挑衅，以至于二皇子坐到茶几旁时面色很差。

若非在别人的地盘他无法发作，再加上被云亦辞下了药，这会他只能忍气吞声。

“云国太子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转弯抹角的，谁也不痛快。”二皇子别过脸，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二皇子别来无恙。”坐在云亦辞身旁的楚灵尘缓缓开了口，但面上也瞧不出两人的熟络，依旧是不咸不淡的神情，带着无尽的疏离。

至楚灵尘开口，二皇子才注意到云亦辞带来的女子是楚灵尘。

遥想起印象中楚灵尘的模样，是清丽婉约的，这会的楚灵尘将三千华发竖起，又劲妆傍身，瞧着清爽利落的，半点看不出从前是被养在深闺之中、由高门深院束缚住的女子。

他从前也是对楚灵尘动过恻隐之心的，虽然不过转瞬即逝，但人家到底也是女儿家，二皇子总也是身受良好教育的，这会也不可能对着一位女子恶语相向，便只得笑了笑。

但前一会是怒气冲天，亦不可能后一阵便收起了满面怒意，所以这笑容旁人看起来便显得有些怪异，笑不像笑，看着有些惨淡。

“近日听闻二皇子嫌少进食，我为二皇子请道脉，不知二皇子意下如何？”楚灵尘轻声询问这，她的话里本身无甚情愫，但又带着女儿家的娇弱，叫人无法拒绝。

但二皇子一偏头看见云亦辞那张脸，便顿时不愿答应，一番左右为难之际，楚灵尘已经将一方帕子搭在了二皇子的手腕上，削葱根似的纤长手指隔着那一方手帕为二皇子把脉。

良久，楚灵尘收回手，那一方手帕也收了回去，偏过头去同云亦辞说道：“二皇子身子无甚大碍，只是这几日来不吃东西，身子有些虚。”

云亦辞点点头，望向二皇子，笑道：“二皇子亦是听见了，接下来还应该继续和孤耗下去的话，也请便，但毕竟是二皇子挨饿，总也影响不到孤。”

“怎么？云国太子可是担心我不能安然回西凉去？是了，我妹妹死在云国，若是我又死在云国、军营之中，传出去的确不好听，云国太子恐怕担心的是这个罢？”

二皇子冷笑一声，所说的话及其刺耳。

云亦辞也不恼，他这番话虽然刻薄，但激不起云亦辞一点恼色：“二皇子若是喜好这样想，那也轻便罢，晚些饭菜还是照例送来，这些日子给二皇子的吃穿用度，可都是虽将军的安排来的，总也不是亏待你。”

“身正不怕影子斜，传出去孤也无甚惧意。”云亦辞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叫二皇子愣了愣。

紧着这个机会，楚灵尘也轻轻开口道：“二皇子该保重身体，日后得以回西凉却回不去了，西凉王先后损失一儿一女，传出去倒是白发人送走黑发人，该有多伤心。”

两个人一唱一和，很快便让二皇子有了些许动摇，楚灵尘说得不错，若是日后他有机会回去，却再也会不去了，那他今日所受的耻辱，该如何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