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促膝长谈

老夫人神色一凛，干脆收起那副面孔，神色不悦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小时候，我没有庇护你，你才这么怨恨我？”

“怨是有的，更多是失望，老夫人，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帮我，我父亲也是不闻不问，我索性也做回没心肝的人，坦白说，对老夫人你的怨，其实没有那么深，反而是父亲，我更怨恨，季氏那般薄待我，你们知情却不顾念，而如今的我，又岂会想要你们的心疼？”沈月琅笑问。

老夫人顿时哑口无言，沈月琅一下子将话挑明，自己倒是没有话可说了。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没有心肝的人，我依旧是定阳侯府的女儿，岂会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道理，我只是想跟祖母你敞开了说，你我都是聪明人，想要什么，直接说明白了，我若能答应，自然会应下，答应不了的，您说什么都无用！”

沈月琅的话，字字句句都让人无法反驳，老夫人听着，心里极为不舒坦。

这一下子，沈月琅倒反客为主了。

“你这么说，我是该说你端庄得体，顾念大局咯？”老夫人讥讽问道。

“端庄得体我不敢认，但大局是非我懂，那祖母你懂吗？”沈月琅反问。

老夫人皱眉，更加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对我？”

“祖母何必这么急，我只是说个事实罢了，你在春猎之前，见过皇后不是吗？你们商定的事，可是我的婚事？我入三王府为侧妃一事，让三王爷毁我清白，再纳我为妾。对不对？”

老夫人怔住，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沈月琅冷笑问。

“此事是皇后的意思，我一个平头百姓，也做不得主，况且，当时论身份，你能入王府为侧妃，未必不是好事，三王爷是最有望登基的皇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老夫人越说越觉得有底气，纵使是如今沈月琅获封郡主又如何，她到底是一个女儿家，若在婚事上，不能为侯府添光挣前程，就是封了公主又如何，若是嫁一个无用的匹夫，也是无用。

“所以才说老夫人你糊涂，皇后要的是皇上对我的补偿加注在三王爷身上，可是他一旦登记，以我皇后的度量，会如何对我？又如何对侯府？”

老夫人看着沈月琅的眼睛，顿时有些发慌，怎么觉得沈月琅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甚至自己不知道的事，她也知道一般，老夫人本来还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降服沈月琅，可是这会面对沈月琅的字字珠玑，老夫人犹豫了。

开始想到很多事，尤其是皇后。

皇后既然想让沈月琅成为侧妃，却想要下三滥的手段得到，根本也是为以后清除掉沈月琅留下一个借口，等三王爷完成的大业，皇后怎么会允许沈月琅成为后妃在宫里生活呢，顾青玉的事，一定会除掉沈月琅，紧接着就是侯府。

她知道皇后用那种龌龊手段得到将沈月琅娶进门，这么不光彩，肯定先让自己不能开口啊。

想到这些，老夫人顿时背脊寒凉。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老夫人颤着音问，神色都不对劲了起来。

“我知道的很多，比如我母亲跟皇上，又比如祖母父亲跟季氏，更比如，祖母的心思。”

老夫人这次是真被沈月琅给吓到了，抬眼，对上沈月琅的眼睛，整个人都变得不安起来。

“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的那么大能耐？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祖母不必想那么复杂，我是沈家人，这点毋庸置疑，”但请祖母放心，我既然姓沈，就不会让沈家人陷入绝境，前提是，咱们是一条心才成！”

沈月琅全程不咸不淡的态度，讲话四平八稳，气也不喘，直接将老夫人的气势压下去，稳稳的将话说完了。

“你这话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今后都不插手你的任何事，对吗？”老夫人问道。

“祖母英明！”沈月琅笑答。

老夫人却冷嗤一声，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死死压着，而且还不能翻身，有些憋屈，可是她说的话，又句句在理，沈家不能败落，也不能被人当做棋子利用。

过去的的事，都已经糟糕到这地步，没什么比现在更糟糕了。

沈月琅的手段确实高明，才多久，为生母挣来诰命，休掉了季氏，自己摇身就成了郡主，身后的财富，是多少人挣都挣不来的。

这一切，都是沈月琅十分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老夫人才会这会被沈月琅说动。

“好，今后你只要不做出伤害侯府的事，我只当看不见，我不会再帮着外人跟你过不去了，之前是我糊涂了。”老夫人缓缓道。

沈月琅顿时舒口气，老夫人能这么容易被说动，那看来她其实还是很在意沈家的存亡的。

也不是完全自私是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离开丹菊堂，沈月琅心里痛快许多，只要老夫人不跟自己对着干，这个家，就没人能把自己这么样，自己想做的事，谁也不能拦着。

三王爷毁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温柔，她就绝不可能让三王爷有入主东宫的可能。

“哟，这不是新封的郡主吗？在这晃荡，也不怕老天看不过眼，将你收了去！”走回去的路上，竟然碰见沈星柔走来，上来就冷嘲热讽的语气对着生沈月琅说话。

“二妹该担心你自己吧，小心季氏做的恶事，报应在子女身上，二妹走路小心些，免得一会栽进湖里，上不来就真危险了。”沈月琅同样讥讽回去。

沈星柔顿时气不过，挡在沈月琅跟前，怒视着沈月琅，“别以为封了郡主我就怕你，我告诉你，纵使你飞上枝头，也不会成为凤凰，我等着你跌落下泥巴地里，发烂发臭！”

沈月琅静静看着沈星柔，无奈的摇摇头，一天就知道靠嘴皮子过嘴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走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沈星柔见沈月琅直接忽视自己要走，更加气不过，就要上前拦住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从前那个，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沈月琅？你再对我不敬一句，我就罚你跪在这里，直到你嘴巴放干净为止！”沈月琅冷声道。

“你凭什么！”沈星柔咬牙怒瞪她。

“就凭我是郡主，而你，什么都不是！”沈月琅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