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无情帝王

皇宫之中，父子俩起初还能好好说话，可是萧绚璟态度即使卑微请求，依旧是坚持立场，这就让皇上恼火了。

直接一把将桌上的一把砚台直接砸下来。

萧绚璟不躲不闪，直直跪在原地，任由砚台这么砸在他的前额上，伤口顿时流血，皇上见了，心头一怔。

“你为何不躲？”皇上气结发问。

“父皇若要惩罚，儿臣受着，只是请求父皇收回圣旨，不要伤害这个孩子。”萧绚璟依旧坚持道。

皇上如何能不难过，可是自己付出大半生的心血在大梁江山上，若是叫一个女婴毁于一旦，自己死都不会瞑目。

“你难道也觉得朕是一个绝情的人？狠心起来，连自己的孙女都杀的无情帝王，对吗？”

这话，萧绚璟没有回答，当做是默认。

而正是这个默认，叫皇上伤心。

萧绚璟目前是自己最看好的儿子，本想着他与自己会是一样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有过于柔软了些。

而且将感情过于重视了。

自己若是当初将感视为一切，今天坐在帝王位上的，就不是自己了。

“朕今日就告诉你吧，太子妃与郡主，必须死一个！”皇上忽的语出惊人，叫萧绚璟心底一慌。

“父皇，为何要这样？”

“司天监所言，太子妃府中必出一个国母，这位国母真命乃朱雀，而司天监所言，便是郡主乃这个朱雀，的朱雀着，可得天下，她的未来，是会让大梁覆灭，而太子妃已经是你的正妃，你必定是未来的皇帝，她必定是皇后，如此这般，你难道还能容忍未来另一个皇后之命的存在，毁灭你的江山吗？”

皇上字字珠玑，叫萧绚璟心底缓缓发凉。

人是欲，望的，他争这个皇位，自然想皇位永保。

但这个因素，确实是每一位皇帝都惧怕的事，就怕有天，就会将自己眼前的一切夺走了。

可是他还是觉得，她只是个婴孩，如何就会让江山颠覆了呢。

“父皇，儿臣有信心，不会叫这个孩子毁灭萧家的基业。”萧绚璟想通后，依旧坚定道。

皇上忽的苦笑起来，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不舒服起来。

自己做了坏人，保住他们的江山，而萧绚璟还反而做着好人，还让自己不要作恶。

“朕只说了一半，那便是太子妃也可能是这个朱雀，或许，郡主不会是那个劫数，但太子妃却是，朕今日说了，若是郡主死，太子妃可活，郡主活，太子妃必死！”皇上冷冷说道。

萧绚璟吨水颓然坐倒在地，“父皇，太子妃无错啊。”

“这个天下，只能姓萧，你若想坐稳江山，便赐死其中一个，明日来复命，你若不愿，你五弟也是可堪大勇之人，你自己思量！”

东宫易位，这会是引起轰动的事，皇上如今是老糊涂了，做事已经没有什么观大局之心，此刻就二选一，就能证明他们父子是一类人。

皇上就想知道，太子究竟能不能做到这点。

“父皇……当真如此绝情吗？”萧绚璟颓然发问。

皇上冷冷一笑，蹲下，扣住萧绚璟的肩膀，目光灼灼看着他，喉咙发出深沉的声音，“璟儿，皇位与你，只有一步之遥，做与不做，全在你，若为至尊之人，岂能被儿女情长所束缚呢？”

这个声音，恍若天外来音，一记敲打将他清醒。

是的，从前的自己，一心算着皇位，何时有过这般优柔寡断，曾几何时，自己变得这么放不开。

他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数，有邪恶魂灵，自然也有冤魂，才能成就这一声战神。

但……

他不愿她难过，初遇到现在，皆是如此。

“父皇，儿臣还是想恳请父皇，收回圣旨！”

看他这么冥顽不灵，皇上似乎已经有预料，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儿子。

“朕的暗卫，已经抵达太子府，你此刻回去，或许还能做选择，你若晚了，只能收拾两人的尸体，只当朕绝情，这是你作为未来帝王的历练，心得狠，不能有弱点，你若不狠，终究不能成事！”

一番话落定，萧绚璟吓出一身冷汗，起身就冲出殿外，往太子府赶去。

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不能有事。

她已经没有了武功，挡不住皇家豢养的杀人工具。

……

睡梦中，沈月琅仿佛看见了萧绚璟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婴儿满身是血，画面十分恐怖，看得她心惊胆战，直接被吓醒了。

身边是夏莲和冬云在守着，看见沈月琅醒来后，赶紧送上来一杯温水给沈月琅服下。

“太子回来没有？”沈月琅喝下一口温水，发问道。

夏莲不语，只是继续给沈月琅喂水，沈月琅缓缓推开她，执意问道，“太子究竟回来没有？”

“回来了，他让咱们好好照顾你。”夏莲面色有异样，没有什么精神，眼眶微红，分明是哭过。

沈月琅顿感不妙，掀开被子下床，冲出房间，身边的冬云赶紧上前抱住沈月琅的脚，哭道，“太子妃，你不能出去，太子爷吩咐过，你要是出了这个房间，咱们两个就赐死啊。”

她意识到，萧绚璟是妥协了，肯定是妥协了。

这时候的她，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冲开两边的束缚，往院子跑去，赶到的时候，李公公一杯鸩酒已经喂完了孩子。

萧绚璟站在一边，神色冷漠，全程眼神没有任何感情的观看这场没有人性的杀戮。

她徒步上前，那边的李公公看见沈月琅失魂落魄的走过来，神色变得怪异，而后将孩子交给身边的嬷嬷，对萧绚璟一个躬身作揖，随后带着人就离开了。

萧绚璟看她状态不好，目光吃人一般看着后面追赶出来的冬云和夏莲，“本宫让你们看人，你们怎看的！”

沈月琅无声的挣脱萧绚璟，冷漠道，“看着我，好让我看不见你也是行凶者之一吗？”

沈月琅说罢，上前夺过孩子，孩子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鼻孔与眼睛，都是血泪。

这么小，还不满月，却再也没有机会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