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祭奠

未溪看到火芷灵也是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泪水是不是擦了，赶忙起身小声的给火芷灵行礼。“奴婢见过公主。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吵醒公主的，请公主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奴婢马上就离开。”

火芷灵的关注点并不在未溪说的话上，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深夜不在你的鸾凤宫好好待着，跑到本公主的秋意馆外面哭什么哭？”

“奴婢…奴婢。”未溪眼神闪躲，两只手也往后藏着。火芷灵注意到未溪的小动作，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沐黎安的人又过来害自己了是吗？“你在后面藏了什么？！交出来！”

“奴婢没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未溪说这话时脚步更是不停的往后退着，火芷灵便直接冲上前将未溪藏在身后的东西一下子夺了过来：这下子总算是被自己抓到了，她要看看她把未溪送到沐黎安面前之后，沐黎安还能说些什么！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抢过来的东西之后就傻了眼，因为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可以害的到自己的东西，而是一堆冥纸。她这下子才注意到未溪脚边的火盆，而里面还有着没有烧完的纸钱。

这些东西分明就是祭奠死人所用。

未溪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秋意馆做这种祭奠之事？

还没有等火芷灵开口询问，未溪就“扑通”一声跪下，哭的更加伤心了起来。“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在宫中祭奠亡者，求求你公主，求求公主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不然奴婢就死定了。”

火芷灵这才想起来，在黎朝律法里确实有这一条，不许宫人在宫中私自祭拜任何人，而未溪私自祭拜俨然就是犯了这一条律法，怪不得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会这么惊慌。

她还以为又是沐黎安派人来害自己了，原来是虚惊一场，看来自己的精神真的是太差了，见什么都觉得有人要害自己，如此草木皆兵，可不是件好事。

确认了未溪不是沐黎安派过来害自己的之后，火芷灵也松了一口气，对待未溪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凶巴巴了。“你先别哭了，本公主不会告诉皇后娘娘，不过你要告诉本公主你这是在祭拜何人？”

“奴婢…”未溪呜呜咽咽的，“奴婢是在祭拜碧柔姐姐。”

火芷灵眸光一闪，祭拜碧柔，这个未溪何时和碧柔的关系竟然这般好了？

“本公主倒是不知道碧柔和你的关系竟然如此要好。”

“奴婢知道碧柔姐姐一开始愿意接近奴婢是为了让奴婢为公主办事，但是奴婢不忍心拒绝她。因为碧柔姐姐长的太像奴婢儿时故去的姐姐了。奴婢的姐姐就像碧柔姐姐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奴婢，都会让给奴婢，和奴婢分享。奴婢每次看到碧柔姐姐就像是看到了奴婢的亲姐姐一般。

今日奴婢听说碧柔姐姐因为刺杀皇后娘娘所以被赐死了，就感觉奴婢的姐姐像是再一次离开了奴婢一般。心中实在是难受，所以只能偷偷的自己剪了这些纸钱趁着深夜无人的时候到秋意馆来祭拜一下碧柔姐姐。

奴婢什么都做不了，祭拜一下碧柔姐姐是奴婢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打扰公主休息的，请公主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你先起来。”火芷灵拉着未溪站起来，将手里的纸钱又分给了未溪一半。“本公主陪你一起祭拜碧柔。”说着火芷灵也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火盆里放着纸钱。“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个宫里唯一一个想到要给碧柔烧纸钱的人，碧柔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

未溪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抽泣着。

她看话本里说的这个时候就是什么话都不用说，能哭的有多伤心就多伤心才是最打动人的。

沐黎安让她来取得火芷灵的信任，好获取火芷灵下一步的动作，可是她之前和火芷灵之间的联系就是碧柔，如今碧柔死了，她再想要得到火芷灵的信任就要采取点不一样的手段了。

刚好她听宫人说起来火芷灵和碧柔的主仆情所以就想到了从碧柔这里入手，才想到了深夜祭奠的这一场戏。反正碧柔现在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她们两个的关系好不好还不是由自己说的算。

再者，她与碧柔相识一场，虽然是逢场作戏，但这一场祭奠也就当是全了二人相识的情分。

“你可知道碧柔被葬在何处？”

突然，火芷灵问了这么一句话。未溪一瞬间大脑空白，弄不清楚火芷灵这是真的在问自己还是在试探自己，想了一会儿她还是开口回答道。

“奴婢也不太清楚。碧柔姐姐的尸体是被路公公安排的人带走的。估计是被带到了乱葬岗吧。”

“乱葬岗？”

“唔…听宫里的老人们说，犯了事的宫人死后都会被丢弃在乱葬岗，但是碧柔姐姐…既然皇后娘娘答应公主会好好安葬碧柔姐姐，也许路公公是让人将她带到乱葬岗安葬了起来。”

“葬在乱葬岗那种地方也能叫做安葬吗？”火芷灵冷笑了起来，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加上一阵一阵的阴风，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可怖。

这是第一次火芷灵在未溪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就连未溪也被她此时的样子给吓到了。火芷灵这个阴恻恻的样子实在是和平时她笑起来的样子差的太多了。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公主？你这话可被别人听到了。否则…”

“否则什么…本公主已经失去碧柔了，难道还怕皇后娘娘要了本公主的命不成。现在皇上给本公主和唐国公赐了婚，皇后娘娘若是现在要了本公主的命，到时候她可就交不出一个新娘子了。”

“就算是这样，公主你这么说也太危险了，万一被人听见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就算皇后娘娘不会要了公主的命，可是公主在宫里这段时间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