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回来得很早，给他买了生日蛋糕和鲜花。
她切好递给他，他道了声“谢谢”。
云溪盯着他不语。
萧以舟迟疑几秒，靠近她在她唇边亲了口。
云溪脸上这才扬起笑容。
“阿舟过生日要开心点。”她轻柔地擦去他脸颊上不小心蹭到的奶油。
萧以舟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蛋糕没吃完，云溪放进了冰箱，他就在旁边乖巧等着。
一如从前。
她牵着他回卧室，他拿起画笔，坐在画架前安静地画画。
画的什么呢？
萧以舟茫然地望着画板上黑漆漆的一团，这是在画什么呢？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扭头看向电脑桌前办公的云溪。
“云溪。”他跌跌撞撞跑向她，眸中含着水光，雾蒙蒙一片，让人看不太真切。
“云溪，我好难受。”
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云溪拉着他坐在床边，轻声细语：“那我们睡觉好不好？”
“好。”
半夜，萧以舟迷迷糊糊醒来，窗外的月色皎洁柔和。
他翻了个身，叫醒身边的人。
“怎么了？”云溪收紧圈在他腰间的手。
“他们都死了吗？”
他没指名道姓，彼此之间却清楚他说的谁。
云溪淡淡地“嗯”了一声，“不该死吗？”
“你触犯了法律。”萧以舟抿抿唇，垂下眼眸，不去与她对视，“你去自首吧。”
空气静默几秒，响起一声嗤笑。
“阿舟你在说什么呢？”她装得很像，仿佛真的没听懂他的话。
“云溪。”他重声喊她，语气极为认真。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但我……”他眼眶通红，哽咽着说道，“我不能接受我的女友是个杀人魔。我一闭眼就想起那天地下室看到的场景。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求你了，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我…对不起，你杀了我吧云溪，杀我，你…求你杀了我，别让我这么难受。”
说到最后，他语无伦次，睫毛濡湿，脸颊不断有泪珠划过打湿枕巾，整个人完全崩溃掉。
云溪吻掉他眼角的泪水，语调温柔，“阿舟何必想这么多呢？”
“因为不正常的是你！”萧以舟痛苦喊道，声线嘶哑，想要逃离她却被死死禁锢着。
“你杀了孟诚轩和张紫萍我都可以理解，我都可以理解。”他哭着说道，“可是不止他们，地下室，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多少呢，下一个是不是我以及我身边的人我都不敢保证。云溪，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吧。”
“可是，阿舟我很爱你。”她靠近他，轻声耳语，“我爱你怎么会伤害你呢。”
“他们欺负过你，所以都该死。”
“我没有做错阿舟，我只是帮你惩罚了他们，他们死不足惜。”
萧以舟不作言语，脑袋埋在被窝小声抽泣着。
云溪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柔声哄着：“睡吧，睡了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她拿过床边的手机看了眼，亮起的屏幕照亮了她的半边脸。
啧，居然上热搜了吗……
漆黑的房间，她勾了勾唇，眸光闪烁，晦暗不明。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屋内，萧以舟缓缓睁开眼睛，拿开腰上的手，起身下床站在落地窗前，沉默观望远处。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云溪从背后抱住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后颈，温声问他：“想吃什么？”
萧以舟语气淡漠，“随便。”
“粥怎么样？”
“嗯。”
“咔哒——”
房门打开又关上。
萧以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苦万分。
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种事？
他曾以为她会是漫画中救赎她的少女，可是……
不是救赎也无所谓的啊。
他宁愿她杀掉他。
他承受不起这种病态黑暗的爱。
手机铃声响起，他深呼吸，走过去接通。
周皓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小萧，你看热搜了吗？”
“什么热搜？”
“就是……哎，你自己看看吧。”
萧以舟眼皮跳了跳，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A市多名男女失踪#
#云氏前董事长及妻子死亡#
再怎么说张紫萍也是萧以舟的母亲，周皓不敢乱说话，小心翼翼开口：“阿舟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他故作不经意提起，“热搜第一什么情况？”
周皓长久上网，清楚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我正想跟你说呢，那些失踪的男男女女都是我们以前学校的人，反正都挺不是东西的。上学时经常霸凌同学，其中有几个甚至害得人家抑郁自杀，结果受未成年保护法，只是给了点钱就完事。
我记得有好多还欺负过你。靠越想越气，死了最好，一群畜生气死我了！！！”
萧以舟心中一惊，心脏跳动得厉害。
云溪没有骗他……
她是为了他，但是……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沉闷到喘不过来气。
他半蹲下身子，依靠在床边，闭着眼平息呼吸。
“小萧？小萧你怎么了？”
见他良久不说话，误以为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周皓着急起来。
“没事。”
萧以舟自然地转移话题：“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说过我想新搞个恶人角色线吗？我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周皓没多想，“可以，小萧你说吧。”
“A和B相爱，有一天，B发现了A是个杀人魔，他很害怕，害怕A也会杀了他。没想到意外得知A杀的人全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办？是要包庇A还是让A去自首？”
通话安静了会。
周皓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问他：“小萧，别告诉我这个A是云溪，B是你。”
有这么明显吗？
萧以舟咳嗽两声，“当然不可能，我只是根据这事激发出了灵感。”
“啧啧。”周皓沉吟片刻，“这事还真不好说，A为了B杀人，可A却实实在在触犯了法律。”
“我想问问，现在已知角色A很爱很爱B，爱到为了他杀人的程度了。那么，你的角色B，是否爱着角色A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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