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商城开业那年她知道，正是她刚入职明星医院的那年。

那时的她，囊羞涩，平日只穿平价衣服。

可是那天，她为了跟导师一块去参加一个研讨会，愣是拿着半个月的工资来这里买了一套衣服。

她心疼的很久，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赚到很多很多钱，然后想买什么买什么。再也不要像今天这样，只买了一套衣服心疼成那样。

这一天很快到来，只花了三个月。

别人三年才能晋升主治医师。

她三个月做到了，工资番十倍的涨。

算起来，这白晶商场已经快十年了。

而华国的商业房产权只有二十年，也是说，这产权已经过了一半了。

但十年前，这里的物价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高，所以，她很想知道，小李所说的买入价，究竟是多少呢？

“买入价是多少？”白芷直接问，声音也大，并不避讳不远处那个坐在椅的男人。

小李打开手的平板，调出一份委托书。

委托书写得清清楚楚，最低成交价不能低于两千三百万。

也是说，这间两层商铺当年的买入价是两千两百万。

对于这个地段，对于现在的房价来说，确实不算贵，但也不便宜。

只能说是较合理的价格。

也是白芷可以接受的价格。

“行，那签吧。”既然小李已经报出了底价，那也没有再压价的必要。

小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单生意这么成了？

他梦寐以求的单子，这要签了？

这跟作梦似的，他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的他差点没掉出眼泪来。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掐自己干嘛？”一旁的东方穆见他这样，忍不住出声。

小李声音微哽：“我怕我在做梦，是真的，这是真的。”

白芷笑的道：“当然是真的，小李，你做的很好，加油！”

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个职场菜鸟，这搞不好是他第一次签单。

小李拼命的眨眼睛，仰头把泪水咽下去。

不能哭，在客户面前，他怎能如此失态。

“抱歉，让你见笑了。”小李很尴尬。

白芷摇头：“不会，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经历过这一段，无论是山还是水，那都是路，走过去行了。”

是啊，无论是什么，走过去行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原本心灰意冷的小李备受鼓舞，重新燃起了斗志。

一直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墨镜下的那双眼睛，华芒四射，却尽被那漆黑的镜片给阻隔。

无论是山还是水，那都是路，走过去行了。

这句话他听过，那个女孩对他说过的话，每一句他都记在心里。

尤其是这一句，几乎是支撑他走过那段黑暗岁月的唯一支柱。

若是没有她跟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现在的他，会是如何？

会活着吗？

死了吗？

还是行尸走肉一般过着？

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放在美容产品的立镜前，那面镜子里，映出两个人影。